梦境 (2-1)

南城皇宫内，楟栖表情复杂地看着床上的木槿。为了让她不劳心费神，楟栖时不时地就要将安神的要悄悄加在木槿的茶水里，偏殿的安神香也是没有断过。

顾北走后这么久，楟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连做梦都是木槿抓着自己问顾北在哪的样子。

“自己逞英雄，也不知道给别人留条后路。”楟栖想到这儿，不禁小声抱怨了一嘴。

也不知道顾北何时能回来，也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回来。

床榻上木槿紧闭着眼睛，时不时地锁紧眉头，抓紧被角，好像在梦里也承受着痛楚。

梦里，她回到了临离阁，跪在阁主面前苦苦哀求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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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是弟子不好，都是弟子的错，是弟子无用，您如何惩罚弟子不要紧，可顾北他是无辜的啊。。。”

“无辜？”夜寒苏缓缓抬起眼睛，看着面前的木槿问道:“木槿姑娘的意思，是本座在滥杀无辜了？”

“不不，阁主一世英明，定是受了谁的蒙蔽挑唆，阁主，弟子求求您。。。”木槿跪着爬到夜寒苏的裙摆之下，双手抓住她的衣襟泣不成声。

夜寒苏的眼神扫过木槿的发髻，看见了那支精致的乌木簪。

“这，是他送你的？”夜寒苏抬手将簪子取下，那在手中把玩。

“阁主，您。。。”木槿慌了神，眼睛一直盯着那支簪子。

“哟，看来是了，难怪你日 日簪着它，从不离身。”夜寒苏从座上起身，又在木槿面前俯下身来，将簪子刻着合欢花的一边抵在木槿的下巴上，轻轻将木槿的头微微抬起，打量了一番。

“啧啧啧，瞧瞧，我们木槿哭起来，梨花带雨多惹人怜爱，任他是哪里的英雄好汉都抵不住这般容貌吧。哈哈哈哈哈哈！”夜寒苏笑罢，眼神便骤然犀利起来，将自己的脸贴近木槿的耳朵，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就算是那顾北，也不过如此。”

木槿听了这话，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她望着夜寒苏的眼神，此刻全是惊恐和不可思议。

“原来，这里真的不是什么人间仙境，你。。真的是地狱的恶鬼。。。”木槿颤抖着说。

“住口！”夜寒苏吼了一句，不过她瞬间就平静了下来，挑起嘴角轻蔑地笑了笑，将手中的簪子在木槿面前晃了晃，然后转手扔进了飘着火星的炭盆里。

“不要！”木槿大喊了一声，跌撞着向炭盆扑去，夜寒苏一把掐住她的脖颈，生生将她拖了回来。

“你给我记住，既入临离阁，便要唯命是从，一生尽忠，生是这儿的人，死是这儿的鬼！”夜寒苏的眼神可怕极了，可木槿的眼睛一直绝望地盯着那盆碳火，眼睁睁地看着那支乌木簪化成灰烬。夜寒苏丝毫不曾理会木槿的心情，只是继续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此番能改变什么？我想要谁死，谁就要死，我就是这天下人的神明！你完不成的任务，为师替你完成了，现下顾北既然送上门来了，我怎么会让他活着回去呢？”

“不要，不要。。”木槿无助地哀求着，“你不是也想要我死吗？我把命给你，你把顾北还给我吧。。。”

“你的命，本就在我手上，不过，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呢？”夜寒苏用力甩开木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只留下一个可怕的背影。

————

“不要。。不要。。顾北！”木槿惊叫了一声，猛得睁开了眼睛。

“槿儿，我在呢。”

木槿睁大眼睛反复却认，坐在自己床边的人正是顾北，是那个她在梦中呼唤过无数次的人。顾北看上去有些憔悴，不过还好，他回来了。

“顾北。。你。。你回来了。。”木槿忍不住伸手去摸顾北的脸。

是温热的，这不是梦。

“是啊，我回来了，我就在这儿呢。”顾北握住木槿的手，轻轻地说。“你刚刚服了药，感觉怎么样？”

“我。。。”木槿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确精神大好，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她低头打量自己，发现手腕上有一处伤口，缠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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