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还算舒心,顾北每天都会过来偏殿用一餐,或是午膳或是晚膳,这样每天都可以同他相处的日子,让木槿渐渐忘记了所剩不多的命数。
但这几日,顾北来得次数少了些,总是叫人带着这样或者那样的赏赐来传话说自己公务繁忙走不开,让木槿好好用膳,好好休息。
今日,到了午膳时间,顾北也是没有来。
“柔柔,你说他最近在忙什么呢?”木槿用手拄着下巴,呆呆地望着门口。
“这是前朝上的事,我们做奴婢的哪里知道呀!”
“也是,你每天同我在一块儿,我若不知,你也一定不知道了。”
“过几日就是皇城射礼了,主上近些日子一直在校场。”楟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偏殿,顺口回答了木槿主仆疑惑的问题。
木槿见楟栖来了,赶紧拿出凳子请她坐。
“我就不坐了,还有很多事要忙,这个。。你收着吧,兴许用得上。”楟栖说着,拿出两个纸包放在木槿的桌子上。
“这是。。。”
“也许不能完全起作用,但是起码可以缓解,或者,先吊住性命,其余也可以慢慢打算。”
显然,那纸包里是楟栖给木槿抓的药。
“楟栖。。。我。。”木槿有些惊讶转而又万分感动。
“你不必谢我,”楟栖打断了木槿的话,“我是为了主上,毕竟有你在,他可以过得开心些。”
的确,木槿来了以后,楟栖经常看见顾北笑得很爽朗、很放松,也很少像以前那样独自一个人站在廊下冲着月亮发呆了。
“你这儿。。有什么吃的吗?主上还没用饭。”
“有的有的,柔柔,快去,把厨房新做的吃食都拿上。”木槿听到这话,赶紧使唤柔柔去拿自己新做的吃食,转而又对楟栖说:“劳烦你多拿去些吧,估摸着,你和冉侍卫也没用饭呢吧。。。”
“也好,麻烦你了。”楟栖的语气第一次柔起来。
“姑娘,楟栖姐姐刚刚送来的,是。。什么?”楟栖走后,柔柔小心翼翼地问木槿。
“是药。”木槿没有逃避这个问题,一五一十地回答。
“她说什么。。。吊着命。。什么可能没有用?你。。怎么了吗?”柔柔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柔柔,来。。”木槿温柔地拉过柔柔的手,让她坐在自己对面,认真地对她说:“柔柔,你也知道,生病了才要吃药,但是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努力忘掉这件事情,这所剩不多的时日,我希望可以简单一点,随性一点。”
“这。。怎么能瞒得住主上呢,他要是知道你病了,该多伤心啊。。”柔柔胡乱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问了一句。
“既是早晚要知道的,那就顺其自然吧,毕竟,该来的总会来的。”木槿笑着回答。其实她心里有多疼,只有她自己知道。
“我有时候就想啊,老天何其眷顾我,让我离了那虎狼窝,还遇到了顾北,还有你们。所以啊,我真的知足的。”木槿揉了揉柔柔的脑袋,继续说:“人人都许愿,说要与心爱之人长长久久,要永远永远在一起,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恩爱了一辈子呢?最后不过都是凑合着过罢了,吵来吵去一辈子,最后吵不动了才记起来对方的好,到那时然后拼命抓住最后的日子,如此,岂不是很亏?所以啊,要我说,这日子,要一眼看尽了才好呢!如此,便可以被心爱之人,完完全全地爱一辈子了。”
柔柔听不懂这些大道理,她甚至觉得木槿有些像濒死的人才独有大彻大悟。
“哎呀,好啦好啦,你快同玩说说,皇城射礼,到底是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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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上,顾北正在和冉刃商量下一步的训练安排,楟栖带着食盒走到顾北跟前,轻声说了一句:“主上,您用些膳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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