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有蛋糕吃吗?对了她不喜欢蛋糕,从来就不喜欢。
又有女孩子请他跳舞,留声机里放着快节奏的音乐,如今流行的是恰恰,男男女女耸肩扭臀全不似个体统,可洋人喜欢这个,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也成了老头子了,新出来的东西都看不惯,连现在女人穿的衣服也看不惯。
“周小姐......”“我姓高,”女孩子娇憨地笑着,“都跟您说三遍了。”
“高小姐今年芳龄?”“十六。”女孩勇敢地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说,你还想知道什么?......从前他很熟悉这种眼神。
“在念书吗?”他问。女孩眼中有些微的失望,“不念了,我妈说嫁人以后又用不上。”他点点头,“有道理。”又问,“那你平时喜欢做什么?”
女孩顺势挽紧了他的胳膊,眼睛里闪着淘气的火苗,“你喜欢什么,我就喜欢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儿好,可现在女孩子追求男人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好,相反是因为他们坏,她们就喜欢坏男人,左文娜告诉他,世道人心就是这样奇怪。
只是失去了许珍珍这样一个理想的妻子,替他感到可惜。
“何必拉着别人一起坐牢。”他着意把坐牢这两个字念得重了些,左文娜闻言微微变色。
“不是说婚姻是围城吗?所以结婚等同于......”他笑着解释,被她打断了,“守成,你在怨我吗?”
“我为的什么事怨你?我为什么要怨你?”林少康笑着问她,这笑容很温和,却像是一根针刺在她内心仅存的良知上,她并非铁石心肠,她也是女人,许珍珍出嫁前一夜对她的哭诉,让她好长一段时间内心中郁郁,也许自己做错了?
“他说不可能爱我,”许珍珍绝望地哭着对她说,“可我真的很爱他呀,你能不能帮帮我,他最听你的话了……”
自己曾经间接害得秋怡失去了孩子,如今也受到了同样的报应......左文娜在一次意外中小产了,大夫说,她失去了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
可我又是为了谁?我是为了操纵而操纵吗?女人心里就不能有大局吗?那些大老板们赚到了钱,学生有书读,工人可以做工,市面的繁荣股票的飞涨不都是他们夫妻的功劳吗?为什么你就不能理解!
“夫人,我是永远不会用最坏的想法推测你。”林少康以最优雅的姿态弯下腰向着她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
她知道,她的守成从此不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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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世年给他指派了一名新的副官,据说是个格斗高手,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林少康甚至疑心,前次刺杀根本就是冲着周副官来的,为的是让他身边干干净净一个自己人都没有,这样就可以任人宰割。可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将来可言,还有什么信义可言。他已经心灰意冷,冯世年建议他出国留学,呆个一年两年,回来或许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他冷笑,换个地方苟延残喘,同时跟不重样的女人们寻欢作乐,以证实世人对他的评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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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陵给他打电话,说她打算和五姨太去香港,途经广州,向他要秋怡的联系方式。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平静到没有感情。
“......”那边泄了气,“她没给你写信打电话吗?她怎么忍得住啊!这么狠心!”
电话里听见女声低低的责怪,此时已是黄昏,夕阳最后的一抹余光从窗外消失,林少康握着听筒,整个人站在黑暗里。
“哥,你要保重。”少陵最后说。
都走了,他放下电话,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什么叫做孤家寡人。东北如今叫了满洲国,林少康母亲的老家叫做新京,四格格的兄长摇身一变,成了保皇功臣,四格格的身价水涨船高,说不定在她兄长眼里,自己又配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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