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置身于汪洋中,沉溺的感觉让她头昏脑胀。
数年月的相处怎么会没得半分感情?
她只是误入了歧途,被嫉怨迷了眼罢了。
转念一想。
恨?她怎敢恨她?
她这般辛苦养育她这般大。
她应当是爱她。
是敬仰她。
是感激她的。
怎会是恨。
日渐沉淀的怨恨哪里容得她多想。
她们二人届时犹如仇人。
开始细细缅怀回忆,他们怎得沦落到这般田地,她从前分明是陈家二小姐啊。
她仍存的矜傲使她不择胡口骂了她,
她手攥紧,红了眼。
一种不好的念头窜上心头。
直冲天灵盖。
要不一起去死好了。
也因为寒冷皲裂的脸颊。
心如刀割。
她轻轻小心翼翼挪过去,轻轻抱了抱他,分明是四岁小童,却形如重铁。
压得她直喘不过气。
她几欲窒息。
在她心神俱灭的时候。
不久来了个衣着高奢的男子。
那贵人听了二话不说答应,并表示肯将聘礼先一步给。
她的不值钱的自尊和矜贵早就碾的稀碎。
她跪下。
矜傲化为虚无。
她淌下了泪,分明是血泪。
心中涌上滔天的悔意和内疚。
可是已经为时已晚。
泪夺眶而出,多年的恶行,种种苛待如走马在她脑中过。
她终是扼不住潮涌的悲恸,哀嚎起来。
她望见了江鹂眼中的死寂与绝望。
她知道她终是辜负了姐姐的托付。
死后。
她该下阿鼻地狱也无怨。
可是,姐姐呵。
这般苦的日子收入甚薄,几乎入不敷出,要养活四个人。
可她的心还是隐隐作痛,十几年的相处,不是作假。
说没感情,绝对不可能。
可而今怎得统统变了样?
百思不得其解。
她无法再深究。
她而今是行尸走肉。
大抵是报应罢。
苛责的女儿离开了她,怜爱的幺儿也离开了她。
似是发觉她身上再无可榨价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想什么都无所谓了。
是不是真的无所谓?
她不知道。
只是心仍旧一抽一抽的疼。
那天雪很大,白茫茫一片。
模糊她的眼帘视野。
一缕阳光扫进屋顶破洞。
泪濡湿江灏粗布衣裳,他悄悄没了声息。
江灏一直很听话懂事。
他生病一声不吭。
再难过再不适。
也一声不吭。
连死。
都一声不吭。
她嘴唇蠕动。
她什么都失去了,不留余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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