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来,先在遂丘县,后在驿州府,梅襄消息稍微灵通一点:先是北方多地大旱、黄河部分地段断流、大梁大蝗,民多饿死,南方多地大水,淹死民众成千上万,到冬天淮河结冰、湖南大寒大冻,安徽颖上,大雪弥空,百鸟饿死,湖北蕲春,冬大雪,深四五尺,民众冻饿而死之人不计其数。
梅襄他们听到关于瘟疫的消息越来越多。虽然有鼠疫的预言慢慢传到北方去,但毕竟听到预言的地方不多,鼠疫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民起义军慢慢蔓延到了山西全境、陕西北部、河北部分地区,河南西北部也开始出现鼠疫的苗头。
作为一个大夫,当心系苍生,他们是医者,当尽力去救死扶伤,再说他们也需要去疫区收集病例,积累经验,这样才能让更多的医者参与进来,让官府也参与进来,才能拯救更多的生命。于是这年五月初,吴大夫决定带上梅襄去疫区陕西,吴大夫的师傅在潼关的惠民医馆,那里挨着陕西,不去山西是因为,山西很多地方被农民军占领,在打仗,没有路引,不好过去。
林深则留在安平医馆,看家,顺带在官府的安排下给城中居民普及防疫常识。
他们不带林深,一是他医术还不行,怕他过去送死,二是想着给林大夫留个接班人。
梅襄出发前,去找贺琦告别,去的时候正好见贺府在准备成亲的事宜。梅襄问垂头丧气、明显瘦了一层的贺琦谁要成亲,贺琦指指自己,把梅襄吓一跳,这么快!
其实,梅襄年前倒也听贺琦说过,说家里在给他安排相亲。贺琦当时已经二十一岁,过了年便是二十二岁,早过若冠之年,同龄人生的孩子都呀呀学语了,他仗着老太太宠爱耍性子还没相亲。快过年时贺老太太终于不再任他胡闹,和贺县令夫妻一起命令贺琦,过年一定要把亲事定下,来年办婚礼。贺琦当时找梅襄吐槽,他想自由恋爱,想找个中意的姑娘结婚,不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想盲婚哑嫁。
梅襄问他:“你还有可能回原来的世界吗?”
贺琦摇摇头。
“为什么?”
“遇上车祸爆炸,应该炸得骨头碴都不剩了吧。”
“车祸爆炸?”你也像我那么倒霉?
“是啊,我当时正在出租车上听歌,无意间往前面看了一眼,看到一辆公交车不知怎么的撞上了对面的油罐车,然后,嘭!再醒来我就在这里了。真是飞来横祸,躺着也中枪!”
这么熟悉的场景,该不会是她坐的那辆公交吧?“你还记得是哪路公交吗?”
“不记得,只记得车身是黄色的。哦,还有,当时正在过桥,我听到司机的导航说当前路段为某某大桥。”
那应该是同一辆公交了,梅襄坐的那辆公交外观就是黄色的,当时也在过江的大桥上。于是梅襄告诉贺琦,那辆公交车撞上油罐车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的?”
“我当时就在那辆公交车上!”
于是同病相怜的两人,一起把那个抢公交车方向盘的人臭骂一顿。骂完才觉得解了一点气,也顺带想起,两人还没有互相介绍过前一世的身世。梅襄道自己是某三甲医院的医生,中西结合专业,刚工作三年。贺琦说他是某大学无机化学专业研究生,研二。
呵,这么一算,梅襄还比他大五六岁,现在倒好,贺琦比她大十岁。这操蛋的人生!
梅襄劝贺琦,既然回不去,那就在这个世界好好生活吧,婚早晚都得结,逃不掉的,那就尽量去挑一个自己看得顺眼的女孩子,慢慢培养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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