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还不是最恶心人的,最恶心人的是他们家关起门后的那些事。小白毛人瘦瘦小小,又横又坏,他媳妇阁大姐,人高马大,一脸横肉,看面相也不是善茬,却喜欢跪在小白毛面前让他打,打完还问你打够了没,没打够再打会儿。这把偷偷扒在他们家墙外看热闹的几个村民吓一跳,这之前,大家还以为,阁大姐才是会家暴的那个。而这个阁大姐刚嫁进林家庄时,还干过一件让村民们唾骂的事。她曾以做针线的名义邀请同村姑娘去她家,但那个被邀请的姑娘却神色慌张地跑了出来,原来阁大姐是骗大姑娘给她丈夫强女干。从此,村中姑娘没一个敢再去小白毛家。小白毛陆续生了四个女儿两个儿子。过了些年,又有好事的村民发现,小白毛家似乎不太正常,女儿十几岁了还和爹一个屋,他家又不是只一间房。再过了些年,那些女儿们出嫁,在婆家被打,被嫌弃当姑娘时不自重,传回本村,大家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年,小白毛家莫名其妙富裕起来,又是买新车又是盖新房。不久有个女婿上门来找人,小白毛一家说不知道,那个女婿空手而归。再过几个月,小白毛的邻居听到动静,起来扒他家墙偷看,发现是那个失踪的女儿回来了。小白毛一家没说关心女儿情况,却对那个女儿又打又骂,从压低声音的打骂声中,那个邻居才知道,那个女儿被小白毛卖了。被卖的女儿想办法逃回娘家,没想到娘家却如此对她,遂和娘家一刀两断,连夜回了婆家,从此再也没回过林家庄。事情到这里仍没完。小白毛的大儿子后来娶媳妇,媳妇挺漂亮,这个儿子在媳妇生下孩子后,会挑农闲出门打短工,贴补家用。在这个小孩三岁左右时,又有心细的大娘发现,小白毛家又有猫腻,就去逗这个小孩套他话,问他:“你晚上跟谁睡?”
“我跟奶奶睡。”
“那爷爷跟谁睡?”
“爷爷跟妈妈睡。”
成功套到话的大娘们吓一跳,这么个劲爆消息,很快传遍全村。
后面这个儿子打工回来,发现离家小半年媳妇已经怀胎三四个月,有没有和他爹打一架,村民们没有吃到瓜,但是这个媳妇的娘家人倒是过来闹了一通,可惜她娘家只有一个走南闯北的哥,闹还是嫂子来闹的,这个媳妇也懦弱,不会配合,嫂子也没闹起什么水花,气得脸色铁青地走了。
这么肮脏的一家子,也难怪村民都不愿搭理他们。
梅襄看着前面驴车上那个儿媳妇那日渐鼓起的肚子,想想村民们闲聊的那些八卦,恶心得年夜饭都要呕出来。可惜这里不是现代法治社会,村民也多当笑话看,没人去帮那些女儿,也没人帮这个儿媳妇。再说在这个贞洁名声大过天的封建社会,那些女儿们、这个儿媳妇,也不敢向外人求救,甚至可能被洗脑了都不知道应该反抗、应该求救,都在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体面。梅襄想起冬天的雪,那洁白的雪毯下,不知道盖着多少脏的臭的丑陋的东西,梅襄又想起张爱玲那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蚤子。”而这个看似淳朴、宁静的小村庄,就像满是淤泥的荷塘,美丽与丑陋并存。
林大娘也曾悄悄问过那个儿媳妇:“你这样算个什么事儿?你就打算一辈子这么过了?”
那个儿媳妇吃着公爹给她买的糕点,一幅没所谓的样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还能怎么办?有得吃有得喝就行了,过一天算一天。”可能也是破罐子破摔了。
梅襄看着土路旁的麦田,青青的麦苗,慢慢肥起来的麦穗,细长细长的麦芒,顺着麦秸秆向上爬的扶扶苗开着粉色的喇叭花,白色的、黄色的蝴蝶在花间翩翩起飞。远处,楸树的花正在盛开,仿佛一团一团粉丝的云霞,微风吹过,有绿色的香味传来。大自然是如此地美好,有些人却如那么的脏臭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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