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洛阳城郊一辆马车经过,“哒哒”的马蹄声回响在结实的青砖路上。一位灰衣男子掀开锦帘,探出头张望。
“主子,再过没多远应该就能出洛阳城了。”穆轩看着坐得端正的吴允之说道。“您真想好了就直接走?”
吴允之似乎沉浸在想的事里,过了一会儿才回味他说的什么。“时不可待,我们势单力薄,若是多在洛阳浪费几日,就多了几分危险。”
穆轩也没多劝,只是觉得有些可惜,“主子如今可算是可以回去了。不过也好,若是有生命危险还得不偿失。”
吴允之哼了一声,皱着眉说道:“这笔账我可还记着!但不是现在还,等我回去之后,什么事都好说。”
他面容沉静,眼神中传来的淡淡的愤恨的光又很快被外面的朝霞给遮住了。
穆轩又看了看外面,“主子,出城了。”
吴允之没说话,离开了洛阳,也就是离开了他之前要找的人。不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他想来不是死缠烂打的,分寸尺度心里还是很有数。
穆轩看他沉默,小心翼翼问道:“那您回去之后,等……再到中原时,还要不要找到烟婵姑娘?”
吴允之冷笑一声,用力拍了一下穆轩的头,“说什么胡话呢,她如今已经嫁为人妻,心里早有别人了,我干嘛自找没趣!”
说着,看穆轩委屈巴巴的样子,又接着道:“你以后再提这事,我割了你舌头!”
穆轩赶紧点点头,知道吴允之是吓唬自己,但他也再也不说了。
吴允之脸色缓和了些,望着前方,他在想如果早点遇到,此事会不会有转机?只是如今已经无力挽回了,他何必强求。
马车走了没多久,只听马夫回头喊道:“主子,人来了。”
吴允之点头,车也慢慢停了下来。他长腿伸出马车,只见两辆装饰繁复的车停在自己面前。
吴允之看着没说话,似乎在仔细观察。穆轩倒好,欣喜若狂地准备走上去。毕竟他们如果单枪匹马回到西周,没有西周的人来接自己,那肯定危险重重。
结果穆轩还没走两步,就被吴允之一把给拽回来了,他愣住,看了吴允之一眼。
“你急什么啊,我还没动呢。”
面前的车上下来三个精壮的男子,一见吴允之,立刻恭敬道:“属下奉晟王之命,恭送您回去。”
吴允之负手而立,浓眉微皱,“为何此次来的只有寥寥几人?”
其中一个男子解释道:“晟王先让我们护送您出了这中原,等接近西周时,还会有人前来的。”
临近西周的那座城池修得严密难攻,想要出城很难,只有偷偷潜出去,且还有人里应外合。
吴允之会意,晟王此次没有兴师动众派很多人来想的可能也是担心被拦路截下,惹下大麻烦。他理解皇兄的做法,便跟着这几个男子上车了。
吴允之和穆轩同坐一辆,可这三位男子偏偏要跟他坐在一起。吴允之不悦,说道:“你们还是去另一辆车吧,人这么多,不嫌挤么?”
三个男子相视一望,有些为难,表情古怪,但双方之间又好像知道各自想的什么。
吴允之呵斥道:“怎么,本王的命令是不奏效了?还是你们压根儿没把我当回事?”
男子讪笑,看了吴允之一眼说道:“自然不是,您既然贵为太子,我们当然不敢不遵。”
“那为何不下去?”吴允之收起手中的扇子,盯着这几个人问道。
三人又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忽然说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您不是当初的身份了。”
穆轩微怔,脱口而出,“刚刚还称太子,现在就这么没规矩了?”
那男子只是一笑,忽然面容阴冷,“您可知道,晟王的心意?这次让我们来,就是送您最后一程的。”说完,三人将两人团团围住,狭小沉闷的空间瞬间让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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