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主意 (2-1)

玄帝三岁那年曾跟随先帝来到过敦煌、兰州之地，那时先帝对他宠爱有加，想让他跟随自己能学会君王之仪及处事之道。一同前去的还有姝平，那时姐弟二人都很小，对这次之行印象也不深刻。

　　大晋有传统，便是如果天子微服私访，则当地画师要将其行径情形加以记载于画卷当中。吴允之派人去调查画像，那么就得找到当时作画的画师。

　　敦煌地广人稀，驿站也不多，自然做官的人少的可怜。很快吴允之便召人找到了那时作画的人，也是敦煌较为著名的画师——百川子。这人拒绝了去朝廷当天子的专门画师的好机会，却甘心留在这个荒凉之地。

　　次日，百川子被吴允之带回，这个老头丝毫没表现出害怕和恐惧，走到吴允之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道：“吴公子，你找老夫有何事？”

　　吴允之对他这番态度很满意，他让人给百川子奉上茶，又让其坐下。

　　“白先生，吴某自然有事想找你确认一番。你可记得先帝在世时，那一年来过敦煌，并召你作画？”吴允之看着百川子，对其神情倒是十分关注。

　　百川子表情坦荡，态度从容，“自然记得，那一年老夫共作了四幅画，每一卷都长达三米。”一回想起那时的辉煌，他心情变好。

　　吴允之点头，又继续询问，“那你可有画作真迹？”

　　百川子凝眉，想了想说道：“这画被先帝当时带入宫中保存，史书中只有文字记载。”

　　吴允之有些失望，若是没有那副画，他如何确定姝平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呢？

　　百川子看出了他的疑虑，遂问道：“吴公子可是想知道些什么？”

　　吴允之很快收敛方才的疑惑，笑了笑，“那白先生可记得公主的模样？”

　　百川子思忖一小会儿，点头道：“既然是画师，那记忆还是不差的，我想我还能记得一些。”

　　吴允之很是满意，嘴角上扬，“那先生可记得公主有什么比较突出的外貌特征？”

　　百川子停顿了半会儿，说道：“那时公主还很小，也许骨骼还没完全张开。但老夫尤记得公主左脸靠着下巴的位置有一颗痣，跟芝麻一般大小。”其他的若是有改变，那痣总不会无故消失吧！

　　吴允之虚眯眼眸，脸色微变。“那先生，你可否帮我看看这一幅画？”

　　画卷正是那时他们中途劫下北狄时拿到的。一展开画卷，百川子仔细看了一番。身穿鹅黄小褂的女子估摸着也就十七上下，年轻貌美。

　　吴允之挑眉道：“白先生，你可看清楚了，这人是不是姝平公主？”

　　过了一会儿，百川子才摇头道：“老夫认为不是，就算公主现已长大，但这的确是两个人。”

　　吴允之其实心里也有了一杆秤，见百川子这样说，他笑道：“我相信白先生的判断。这次麻烦你远来了。”然后他看了一眼旁边的穆轩，说道：“送白先生回去，还有记得给白先生酬谢。”

　　百川子拱手道：“多谢吴公子，那老夫就先走了。”

　　等他走后，吴允之一人坐在椅上，神情难以揣摩。按照百川子的描述，那么他们就是抓错人了。细想，北狄本来势力薄弱，大晋怎么可能派真正的公主去和亲。

　　穆轩这时已经折回。“主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吴允之抿唇，心情颇有些复杂。既然真正的公主还在皇宫当中，那么他们这次如果回到西周，就没有人质胁迫皇帝。这次真的做了一件无用功。

　　“我当真是小看这狗皇帝了！”吴允之啐了一口，有些不悦。

　　穆轩不敢多言，小心问道：“那，那这姑娘我们要不要放了？”

　　吴允之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为何要放？”穆轩皱眉，嘀咕着：“她毕竟不是公主啊……”

　　“对啊，所以我若是真的娶了她，那也没什么不好。”说着，吴允之拂袖离开。穆轩则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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