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暮野垂眸,有片刻黯然,随即又挥袖道:“哎呀,我们梓瑜可不是一般人,寻常女子自是难以入眼,也不必麻烦了,唤几位善歌舞的姑娘,再来几壶好酒便罢。”
女人嘴角的笑有过几分不自然,随即不着痕迹地掩去:“好嘞,柳儿,带两位公子去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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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来此?”陆梓瑜低问。
“此处难道不是寻欢作乐的好去处吗?”君暮野反问。
陆梓瑜蹙眉看向他,却未能从他的眉间看出几分真假。只能作罢。
雅间里,袅袅琴音起,轻纱似水,波动如澜,女子的水蛇腰在其间游动,被轻纱遮掩,若隐若现。
座上的陆梓瑜却视而不见,轻抿了口杯中的茶水。
“姑娘,”君暮野却忽然出声唤停,琴声戛然而止,宛若刚要露面的少女被惊扰,又羞涩地掩上了面容,余音缭绕,似真似幻。
君暮野离席,缓步走向那跳舞的女子,女子的头却愈来愈低,看得出她神色有些紧张。
君暮野将弹琴的女子唤退,只留她一人。
“姑娘可是南城人?”君暮野却道。
那姑娘愣了愣,抬眸轻扫了他一眼,温声道:“公子何以见得?”
君暮野轻笑了笑,一双狐狸眼微敛:“姑娘舞姿婀娜,翩若惊鸿,若非是有着最灵气山水的南城,又怎养得出你这般妙人?”
“公子说笑了,这槐安城离南城那般远,奴家何故从南城来此?”姑娘轻笑道,举手投足间却是好一派娇艳风情。
“南城有佳人,一舞修罗现。姑娘方才舞的不正是当年南桅姑娘名动京城的《倾梦》吗?我真好奇,怎么竟连退隐多年的南桅姑娘也来这槐安城了!”
君暮野的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浅笑,眸中却依旧无波无底。
那女子在听得此言后目光瞬间犀利,一时间杀气竟如有形般涌现,再抬眸看向君暮野的眼神里不再有娇媚和羞怯,一时间判若两人。
“你是何人?!”南桅语气间也不再是柔媚,“你竟识得《倾梦》舞?!”
君暮野一侧嘴角愈扬,当年南桅以西域使者身份入京进献,一袭红衣里竟藏满了蛊毒,一舞《倾梦》在令满座神魂颠倒之际,将特制的蛊毒散入进众人的酒水里,那日宴毕,尸横满殿。
所以方有“一舞修罗现”一说。而南桅之所以惊诧,是因为见过此舞的无非当日席上众人,而当日过后皆已赴黄泉。
南桅一名自此声名大噪,但此人却自此销声匿迹。
“南桅姑娘莫不是也为了那寒江雪而来?可你《倾梦》已毕,旧怨已除,既已退隐,又何故再参与这江湖纷争?”君暮野看似不解。
南桅的眸中警惕更甚,不觉间后背已泌出了一层薄汗。居然有人对她如此了解:“你究竟是谁?!”话语间不觉染上丝丝寒意,轻纱微掩的指间悄然多了撮白色粉末。
“南桅姑娘不必紧张,”君暮野却突然轻笑道,“在下与姑娘或许是友非敌。”
“阁下知我底细,可我却对阁下一无所知,这如何成友?”南桅此刻宛如一根绷紧的弦。
“做朋友又不一定非要知根知底,此时来这槐安城的,也无非是为了那寒江雪,你我目的一致,不就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嘛。”陆梓瑜倒是想不通这君暮野从哪学的花言巧语。
“可寒江雪只有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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