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林冉洗漱完约摸一刻钟，戚舒端着在灶上温了一早上的粥进了屋。

　　“家主。”

　　戚舒将粥和两个小菜摆上桌，林冉喝了两口粥，见戚舒没有离开，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戚舒张了张嘴，有些犹豫地看着林冉，“我……我与母亲想回百家村。”

　　林冉倒是没有多想，只是点点头，“你们来这里确实有段时间了，回去看看也好。”说着又喝了勺粥才问道：“想什么时候回去？回去几天？”

　　其实他是舍不得离开的，只是母亲说如今柳家都已伏法，他们母子也不好再叨扰，便回去继续种地吧。

　　戚舒看了看林冉，又低头沉默不语，林冉只以为他是在考虑她刚才的问题。

　　犹豫片刻他还是没能说出要辞工的话，只道：“我同母亲再商量商量。”

　　“嗯。”

　　林冉低头继续喝粥，并没注意到戚舒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她时眼里的不舍。

　　“舒儿。”戚母显然是在半道上等着戚舒，见他过来迎上前两步问道：“你和家主说了吗？”

　　戚舒低着头，不敢看母亲，犹豫半响才道：“我没能说出口，要不母亲去说吧。”

　　戚母皱皱眉也垂了眼睑，有些语重心长地道：“我知道，你是对家主动心了。”说着上前拉住了儿子的手，轻叹一口气道：“我原是不愿意你给人做小的，只是如今你已不是清白之身，即便我同意只怕家主也不愿意啊，还是早些离开吧，免得情根深种最后再伤着自己呀。”

　　戚舒眼眶有些红。

　　“母亲……”

　　“唉……”戚母忍不住的叹气，“你先回去吧。”

　　说完朝林冉这边走来，在门口思忖片刻才抬手敲门。

　　“进来吧。”

　　戚母缓步进了屋。

　　林冉还在吃着小菜，见她有些面露难色，放下筷子问道：“戚婶这是怎么了？”

　　戚母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不知家主觉得舒儿如何？”

　　林冉被问得有些莫名其妙，这话怎么听都像在介绍对象……

　　林冉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瞬，随即回过神来。

　　想了想戚舒给她的印象，好像有些内向，但心思细腻，很会照顾人。

　　林冉这么想着便也这么说了。

　　“若……若是给家主做个小侍，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什么？”林冉惊得筷子都险些没拿稳，“这怎么行？这不糟践了戚公子吗？”

　　“知子莫若母，舒儿心里是有您的，只是他已非清白之身……”

　　“柳家都已伏法，我本想带舒儿回百家村的，可我又想为舒儿寻个归宿，这才厚着脸皮来问问您的意思。”

　　戚母说着说着竟有些语无伦次，林冉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两人都没说话，也都不知该说什么。

　　戚母知晓儿子的心意，自是希望能帮儿子达成，虽然自己也知道希望不大，可还是想争取一下，这样即便离开也不那么遗憾。

　　林冉被这话惊得半响才回过神来，捋了捋思绪才抓到另一个重点——他们要回去，不是回去看看而是回去生活，本是想他们母子俩留下来的，可若这么说了，不就等于变相答应了刚才的话吗？

　　“柳家的确是伏法了，你们回去也不会再有危险，可你要清楚，你们若是回去生活，面对的不是刀剑，而是流言蜚语。”

　　戚母一惊，是啊，她在这大宅院里没听到有什么流言，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若是回去生活舒儿得被人如何嘲讽轻视，只怕在世一天流言都会不绝于耳，那些人可不会像这府里的人那样规矩，他们无知且恶毒，她不确定舒儿能承受那些，也不想他承受那些。

　　见戚母神色变化，林冉便知她是想明白了。

　　“是老妇人糊涂了。”戚母说着便退了出去。

　　既然决定留下来，那么做小侍的事自不必再提。

　　林冉也顿时松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小菜和粥，不禁感叹戚舒做吃食的手艺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