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娘出嫁 (2-1)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又是一年盛村花朝节玉红楼的花魁大赛大赛如期举行。而玉红楼今日还有一盛事，那便是陶娘出嫁。此前，也不是没有歌伎出嫁过，但这毕竟是稀罕事。大街上总会有人闲言碎语。

嫁妆不多，迎亲队伍规模很小，可轿中人的心情，却丝豪不受外界影响，一心一人，别无他求。

“苍苍，我有几句话要告诉你，你一定要记着。男人对你的甜言蜜语，不能全相信。心里一定要装着自己，不要为任何人而改变，知道吗？遇见王郎之前。很多人都对我许过山盟海誓，可是竟没有一个人能兑现。遇见王郎之后，他很少说什么承诺，但是他许下的承诺就一定会兑现。”在一旁学习梳妆的苍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陶姐姐不开心吗？可是今天分明是她梦寐以求的一天。而且脸上也是笑着的，但是她眼中的失落，却难以掩饰。

苍苍站在人群中，注视着花轿从身旁经过。直到它拐入另一条街，乐声渐行渐远。

“这妓女可真厉害，进了王家大门。”

“害，再厉害也不就是那些讨好男人的手段。做小妾还算提高了她的身份。”

“妓院的能有什么贞德，说不定过不了几个月被冷落了，和别的男人又搞出点什么名堂来。”

……

“陶娘虽出身低贱，但品行丝毫不比大家闺秀差，你们说话别太过分了。”荼蘼一向心直口快。

“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帮着妓女说话小心被卖进去。”

荼靡正要反驳，苍苍拉住了她转身离去。

“小姐有他自己的道理，你就乖一点，好吗？”碧荷素来冷静，反正挽着荼蘼走在苍苍后面。因为他知道小姐心里是难过的。因为陶娘的爱情很卑微，为陶娘，苍苍感到难过。这种感情的付出或许没几个人能理解，苍苍自然也不懂。但是他能读懂陶娘眼中的落寞，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论是什么，那种失落感都是一样的，只是程度不同。

走着走着，一片紫色挡住了苍苍的视线，抬头，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齐哥哥。”仓仓换上笑脸，轻声唤道。

“苍苍你看，我特意叫同仁去做的衣裳，和你今日的襦裙相配，好不好看？”其齐舟兴奋又期待的向苍苍展示着他的新衣。

是的，今日苍苍穿的是一件烟紫丝绸襦裙，华丽和淡雅并存。而齐舟的深紫交领凸显出他的少年意气。文雅临风，两人站在一起，确是一道亮丽的风景。

“好看。”苍苍淡淡的回答。

只是这？，齐舟没有得到满意的回答，仔细一想，或许是因为陶娘的事，也就释怀了。

“没事的。”苍苍抬头看着又比自己高了许多的齐舟，印象中的齐哥哥一直都是这么笑着，这么温柔。

“ 嗯。”苍苍回以一个笑容，这笑容没有儿女情意，只是出于礼貌。

初夏，阳光正好，花草繁茂。姜府里几位少男少女正坐在一起吟诗品茗，风雅无边。

“平珍，我知道你素来喜爱这碧螺春，今日特意为你沏上一杯，希望你不要嫌弃。”

过了几年，姜曜也长高了不少，身材魁梧健壮，面容棱角分明，剑眉星目更加深邃，褪去了少年的稚嫩。但他今天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身着面见重要客人时才穿的墨蓝盛装，银质的发冠更添英姿。

若说平时和几个好友相聚一起的时候，姜曜总是短装打扮，那么今日和冯兴鸿、齐舟、高平珍还有自己的妹妹姜苍苍坐在一起玩乐而身着盛装，就显得十分古怪。

当然，刚刚那段温柔又真诚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苍苍刚把一个荷花酥放进口中，听到自己的亲哥这么温柔地讲话，也差点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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