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上空黑压压一片,云雨翻滚。
这一天天子身边近卫队收到命令,连夜处理城中灾民。不止近卫队,大理寺等机构也连夜派遣人手驱赶难民。
有那些个不愿意出城的人便杀鸡儆猴,赶出城还不算,又派遣马骑把近三万灾民驱赶到城外二十里的地方。
第二日周文帝乘坐帝辇周游京城,身后跟着喜气洋洋的大臣们。整洁干净的街道上不见人影,一点雪灾后的荒芜都不曾见到。
周文帝紧皱的多日的眉心终于舒展,在经过护城河附近看到结伴玩耍的儿童以及听到帝都书院里传来学子朗朗读书声后忍不住开怀大笑。
“我大周王朝国富民强,这等小灾难岂能是上天降祸于我?朕就是天子,朕即天下!”
周文帝一脸傲然地站起身来,大风吹动他的衣袍飒飒作响,十里之外人们失去亲人的痛哭仿佛被这高大的古城墙遮挡在外,一丝都传不到天子的耳朵里。
皇宫五十里外的山顶佛寺里,僧人们端坐在十米高的金铸大佛前,为冻死的灾民念经超度。
世人皆有无奈,唯有金佛冷眼观看世人。
京城里的气氛恢复从前,达官贵人们无端庆祝,也有部分人在宴会的角落里哀哀戚戚。
“段副御史还真是他干爹的好儿子,前脚段正宗公然欺骗天子,后脚他就能开宴会庆祝这锦绣河山。为何不向城外去看看!伏尸千里!易子而食!”
“刘翰林呐,您喝醉了,下官送您回去怎么样?”
刘卿清双眼通红,眼眶似乎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一个大男人抱着酒瓶子眼泪汪汪。“我没喝醉,少龚啊,我没喝醉。我就是心疼,我就是恨!你说这段阉狗怎么就这么狠!他不是男人,他也不是人,说他是人就是对不起人……呜呜呜……”
欧阳少恭再也听不下去,连忙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的小爷啊,你可别说了。段老贼的狗儿子往这边看了,你就是不要你的命,也该想想翰林院的命吧?更何况你还有妻儿……”
“哟!刘翰林这是怎么了?怎么眼泪汪汪的?这大喜日子摆出这一副如丧考妣的脸,你可是对圣上有什么看法?”
“段侍郎严重了,刘大人他怎么会对当今圣上有意见呢。如今国泰民安他高兴还来不及……”欧阳少恭连忙起身说些吉利话,谁知段辉听都不听,拂了衣袖,“你闭嘴,本官没有让你说话。让他说。”
众大臣都聚集过来,看戏一样看着躺在地上醉的不省人事涕泗横流的刘卿清,往日里京城有名的四才之一竟成了如今这个熊样,只怕出去让城里未出阁的少女看了,美梦都能碎一地。
欧阳少恭心叹完了,以刘卿清这个倔强性子,只怕是会站起来把段狗贼臭骂一顿,爽是爽了,命怕是保不住。
刘卿清打个酒嗝,挣扎着起身靠在柱子上,整齐的官袍凌乱不堪,他道:“我哭,是想到了我的哥哥。”
众人一惊,刘卿清的哥哥?
怎么以往从未听到过?
“我哥哥名叫刘籍清,永和年探花,现在西南当个县官,生死未卜。我感叹他一生白有才华却落得个不知生死,若是他还在,看到现在这般盛世景象,只怕会和我一起抱酒同饮,庆祝这大好河山!”
他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在场的这些人谁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却只能揣着明白当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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