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忘记她长什么样了。”
钟玉渌一愣,童年时的印象早已模
糊,他只依稀记得苏夫人是个很温柔的女子,她甚至想过,若是由苏夫人把苏怀清带大,他会不会像是个生在江南烟雨里的贵公子,温雅脱俗。
不过他一向是不喜欢这种低沉的氛围的,尤其是同苏怀清在一起时。便故作玩笑说,“那你刚才说的话,岂不是骗人的。”
“没有。”苏怀清回答的很轻,却很果断,像是怕吵到了谁。他记事早,对有些事又记得格外清楚。例如有一个小“哥哥”欺负自己时,母亲会夸那个小“哥哥”真棒,真厉害;会激将法式的要自己多吃饭好长个。
“好吧。”钟玉渌自是信他的话, “不过你还是第一次说我好呢?”
这回轮到苏怀清楞着了,“……是吗?”
“是啊!如此直白的夸我好看还是第一次!”听着语气,那是十二分的不满。
“……那我以后注意。”一个大男人,要别人夸他好看算是什么事?
“啥叫注意呀,咱们要有感而发,有一说一。”钟玉渌有板有眼的说教道。
“嗯。”
“你要是想夸我的时候千万别憋着,我这人心大,经夸,绝不骄傲。”
“……知道”这尾巴就要翘上天了都不算骄傲,这可真叫那些成日孔雀开屏似的公子哥自愧不如。
“还有,不许在我面前夸别人,背后……你看着办吧!”
“好。”
“嘻嘻,这可是你说的,要记着,上回你夸那什么元帅可超过了十个字,一双手都数不过来,我都还没这待遇。”
“……”这人怎么还记着这事儿……
两个背影靠在一起,不急不慢的走着,哪怕夜色渐沉,也盖不住轻快的声音,带不走周身的温暖。
*
树影斑驳,转眼已入伏天,今年京都的太阳比往年都要厉害,姑娘们手里的团扇早早的摇了起来,太尉府的院落里,却只有苏怀清房里奢侈的放上了冰块。
原是钟父钟母上了年纪莫名的奈耐热,尤其钟母,大中午的还在喝热茶。钟玉渌则是……他已经许久没有光顾自己房间了。
苏怀清怕冷又怕热,在钟玉渌穿夹衣的时候穿裹厚袄,在钟玉渌顶着太阳出门的时候伏在案上恹恹的看书。
他在京领的官职,只要他不过于负责,就算得是闲职。
打在骁骑营正了规矩后,那里安分有序了不少,当然,其中也有钟玉渌的手笔,不过苏怀清没问,他也不会主动提起。
按新规定——挑战制,王明的职位被上官杰替了,有上官杰与许时在,他去那便去得少了,后来更是大门都出得少了。到了这个时节,他除了清早在院子里连会儿剑,连房门都懒得出。
今早两人比试,苏怀清险胜一筹,要钟玉渌回来时带碗临风楼的凉粉。于是钟玉渌一进门就看见撑着头,在案上犯困的苏怀清。
钟玉渌轻手轻脚的走进,瞧着苏怀清的睡颜,刚排队的焦躁一下就散没了。
时间果然是个好东西,几个月来,在他的“娇惯”下,苏怀清颇有越活越回去了的趋势,也能很自然的使唤他做点事。例如要他替他买吃的,要他收拾碗筷,要他给他倒杯茶,要他离他远一点……
忽略掉某一两个伤害感情的要求——据说远距离的感情容易出问题——钟玉渌对此很是欣慰。
饶是钟玉渌动作轻,在他走到苏怀清旁边时他还是醒了过来。
“回来了。”
“嗯。”钟玉渌尤其欣赏他才醒时的模样,像是只在自己领地的猫,放松中带着倦惰,端正中透着可爱,尤其是那带着水光的眼球,配着扑腾扑腾的睫毛扇子,实在是让人挪不开眼。
钟玉渌撸了把他的头发,“怎么不去踏上睡?”在太尉府住了几月,苏怀清的头发是越来越好了,钟玉渌不时就喜欢玩一下,看到他的头发从泛黄到乌黑,十分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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