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他就是吸着他母亲的血,踩着他母亲的命活下来的!他就是个懦夫,是个贱人!”好像提到了什么最让他痛苦的事,太傅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文人的气质。
“我怎么了,我让他把命留下了就是最大的恩赐。他倒好,还敢死乞白赖的缠着你跟你回府,谁知道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让你这么护着他!”
呵,便是烟柳女子嫁入高门,正妻也不见得会说出这些话,所谓至亲……呵
“太傅是有功夫在身的吧?”钟玉渌看似闲谈一笔“那齐王叛变时,你在哪儿?”
“夫人受辱是你在哪儿?稚子罹难是你在哪儿!?”
“你以为我不想吗?!”太傅厉声呵道,声音微颤“只是,我,我……”
“是什么?”钟玉渌冷笑道“君臣伦理,还是地位声誉?他们缚住你,让你放不开拳脚,让你的妻儿受难”
“别以为你有多高尚,有多么爱你的妻子,否则你大可自行去救他们。更可笑的是你竟然将一切的过错归于当时不过五岁的苏怀清身上,这不过就是你为自己的懦弱无能找的借口!”
钟玉渌嫌弃似的拍了拍袖子,转身时不忘留了句“还有,苏怀清现在是太尉府的人,请您不要再以他的父亲自称,怪恶心人的”。
……
正月十五闹元宵,江景枫的药确实不错,苏怀清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在此之前就留下的伤疤,每每给他上药时还要惹得钟玉渌心疼一阵。
苏怀清不是爱热闹的人,除了一家子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都老老实实的待在房里,让江景枫深感欣慰。
毕竟他这还有一个不怎么听医嘱的反面教材。
“都说了听医嘱,不准乱动,你这手闲不下来啊”
“不过就拿了两卷书”
“什么书怎么宝贵让您屈尊去拿?”
“给怀清的,不是书宝贵,人宝贵”
“……”
在江大夫的示意下——人还是要多出去走走,闷在家里容易发霉。晚饭后,钟玉渌便带着苏怀清出门逛街了。
临出门是还被钟母警告——不给我好好把怀清带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确认无误,亲妈,苏怀清的。
灯火映月,长街如昼。要说外头的风比府里的风多的,是蒸笼上的氤氲,灯笼上的轻烟,爆竹响后的余硝……
钟玉渌又笼紧了苏怀清身上的衣裳,不长不短的半个月,几乎让他习惯了这对小孩一般的照顾。
但毕竟是在大街上,苏怀清还是显得有几分不适,眼睛扑腾扑腾的闪了几下。
“走吧”钟玉渌牵过他袖子下微冷的手,突如其来的温度让他不自在的缩了下手,但对方显然没给他挣脱的机会。
“别缩,这么多人,一不小心走散了,我的腿可就要断了”
闻言,苏怀清轻笑一声,用了点劲回握住他。钟玉渌深谙得寸进尺之道,趁机换了个十指相扣的手势,便拉着他混入了人流。
“来”借着身高优势,钟玉渌在一伙小孩子中杀出重围,抽出了一串糖葫芦,递到苏怀清嘴边。
苏怀清正欲接过,对方却不给,转不要了,又给他递到嘴边。在资本主义的压迫下,苏怀清只得借着他的手咬下一颗来。
钟玉渌美滋滋的拿着少了一颗的那串糖葫芦,极其自然的再咬下一口,嘴边还留下了一道签子挨过的糖水痕迹,在杂耍班子喷出的火花中泛着白光,还不忘别扭的举着糖葫芦,给人家鼓掌叫好。
拿他这幼稚鬼没办法,苏怀清扯着他经过舞狮的队伍,避过戏耍的孩童,穿过嘈杂的主道,到了运河边的街道上。
不似平时的冷清,今日不少人来这放灯,多是少男少女,在这节日里他们总喜欢过得浪漫些。
“这野鸭子有什么好放的,我看那芙蓉灯不错,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就是模样怪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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