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2-1)

平心而论，间谍本就是个高危行业，再训练有素也可能遇上无法应对的死局，何况平郭只是一个新人，不慎暴露也很正常。这种事情当然不值得赵月生什么气。

只是她当时已经信誓旦旦地答应了李祯万无一失，如今，连一条有用的情报都没有弄到，反而折损一人，还使大启不得不仓促间被动应战，无论是哪一条都绝对称得上是月下的耻辱。而这种大事，不能派新人是共识，楚云孤却自作主张地派了平郭这个什么经验都没有的，纯纯整整的“新人”，赵月又怎么可能不发火？

赵月回到家，在门口见到了一个她此时最想见到，又最不想看见的人——程朔。

赵月：南聿，你找我？

程朔：是，等你半天了，去茶楼说吧。

二人上了茶楼，便有小二前来献上茶。程朔呷了一口茶。

程朔：小月，你刚才何必与陛下争论，还请缨去前线，值吗？

赵月敛眸，轻轻吹着杯中浮浮沉沉的茶叶，半晌才说。

赵月：你不知道，其实罚不罚我是无所谓的，何况戍边根本算不上惩罚，只要真要打仗，皇上一定会叫我去边境的，可是平郭……

程朔：等一下等一下，

程朔抬手压住话头，

程朔：我插个题外话，他叫什么？

赵月：平郭。

程朔：什么？苹果？谁取的？

程朔眼里的笑意几乎溢出来。

赵月：平坦的平，城郭的郭。我起的名字，当时捡他回去的时候，他正因为抢一个苹果被好几个乞丐打，就随口这么叫了。

赵月好声气地解释说。

程朔：哦哦，你继续说。

程朔笑得以袖掩面。

赵月轻哂，接着说道。

赵月：平郭还小，不是成熟间谍，露出破绽也正常，可惜他遇上的是阿倍苏野那个老狐狸，才有如今大祸。无论如何，仅一点小失误便归罪致死，对他太不公平了。何况他是我的手下，有功有过，都由我决定。立了功，我不求他李天圣赏赐；那有了过，他也没什么资格责罚。我和他只是合作而已，捆我的人，是他逾矩了。

程朔：可是他的‘小失误’触犯了国家的利益，皇上震怒也不无道理。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不成你月下真能不受管辖？

程朔放下茶杯，面露难色。

赵月：我可没这么说。但我们只归大启国管辖，只效忠于大启国，可不被他李天圣管。

程朔：由你吧。

程朔最关心的事还没有问，不欲在“谁管谁”这种无聊的问题上纠结。

程朔：对了，你什么时候去前线？

赵月：得一阵子呢。

赵月皱着眉。

赵月：至少要把若狐的遗体要回来下了葬，也不知道潼城能不能完完整整地等到那时候。

程朔：你和军队一起出发？

程朔有些吃惊。

赵月：呵，李天圣让我当监军，可不得一起走！也不知道白大帅怎么得罪他了，不让人家先启程。

赵月说起来就觉得实在是无言以对。

程朔：哪个白大帅？

程朔却是不知道此次出征都有些谁。

赵月：还有哪个白大帅？不就是白沓，白阙如将军吗？

赵月想了一圈也没有不觉得启国还有哪个姓白的将军能跟白沓相比。

程朔反而笑了。

程朔：哦，他啊。他是降将，不被信任很正常。

赵月：都多少年了，有什么好念念不忘人家是降将的，立了那么多功倒是见不到有人夸他。

赵月撇撇嘴，对这种评价很不屑一顾，

赵月：对了南聿，以后，你可能就会很忙很忙了。

程朔：怎么？

赵月：送圣旨、押运军需……‘御用天使官’，你可得成天京城、潼城两头跑了。

赵月掰着手指数。

程朔：咳，你是真不怕累死我，太会压榨劳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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