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元旦,但是宫里没了往日的热闹,聂玉瑶将萧白露过继在杜轻云膝下,却仍旧养在康和宫,萧祜的身体一日间便垮了,瘫在床上,每天除了乱砸乱骂,已经做不了别的事了。展州与鄂州已经打了半个多月了,王原在两边的夹击之下,已经分身乏术。
早上又下了一场大雪,宫人们早早的起来将雪扫开,萧白露已经快四个月了,会坐会笑,养的白白胖胖的,一张小嘴像极了赵思娴。
张选和聂玉瑶都穿着裘衣在长明殿外看着台阶下的宫人扫雪。
张选抬眼注意到了聂玉瑶头上的簪饰,笑道:“昭仪这个金囍镶玉倒是别致。”
“图个彩头。”
“是啊,今年过年是要图个彩头。”
二人闲谈完一个长明殿的内侍便端着一碗热药走了过来,低头道:“昭仪,张大监,药好了。”
闻言二人便默契的进了殿,张选去了萧祜的床榻,而聂玉瑶去了萧祜的书案,从暗格里取出了一块龙纹黄布,这是用来写诏书的,萧祜一直自以为放的很隐蔽。
聂玉瑶提笔写下了太子的继位诏书,盖上了金印,而寝殿里传来了呜咽声,是张选在给萧祜灌药。
大周的皇帝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长明殿里,也许是药发也许是被子捂死的,但是谁又会在乎呢。
“为陛下发丧吧,三日后准备太子的登基大典,紧闭城门,若有异议者就地格杀。”聂玉瑶轻启朱唇,底下的内侍女官得了令,便退下了。
皇帝发丧筹备要时间,为太子准备登基大典也需要时间,短短三日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饶是如此也没有人敢有半句异议,眼下这个情形自然是以太子的登基为首要了。
聂玉瑶转身对张选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去做,宫里可能要劳烦你看一日了。”
“行,你快去快回,毕竟多事之秋,谨慎些为好。”
宫门口比往日萧条许多,元旦宫中也没有任何张灯结彩的迹象,聂玉瑶只身一人出了宫,宫门口是早就得了指令来接她的管老,聂玉瑶上了马车,便问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管老:“准备好了,长公主那边已经安排好人,只得令便可带出皇寺。”
聂玉瑶要放楼子瑕离开了,这一日终于来了,来的这样的快,聂玉瑶曾经答应过楼子瑕,若他想入仕便为他铺好平步入朝堂的路,若想隐居便即刻可带仙惠长公主离开。
下了马车进府,聂玉瑶低头看着手里的册子,这是她为楼子瑕寻到的最合适不过的新身份,缓步走进踏雪轩,楼子瑕似往常一般站在书案边写字,一笔一划很是专注。
聂玉瑶屏退了众人,楼子瑕这才注意到聂玉瑶回来了,脸上露出一丝欣喜,放下了手中的笔,走了过来:“你回来了。”
“一年了,我来履行我当时的诺言,我已经排人将仙惠长公主接出皇寺,可以护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聂玉瑶不敢去看楼子瑕的脸,怕只一眼便舍不得放手。
楼子瑕闻言,身形顿了顿,哑然失笑:“这便是你要带给我的好消息吗?”
“若我不走呢。”
“幽州隋氏,隋化云,你要入仕这便是你的新身份。”聂玉瑶将册子放到矮桌上,推给了楼子瑕。幽州隋氏早在大周太祖年间出过宰辅,原本的隋化云系数旁支,祖上的荫庇与他已经没了多大的关系,与寡母居住在仪州郊外,务农为生,父亲考过秀才但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得痨病去世了,聂玉瑶派人将其家传之物和族谱都买了过来,乱世里冒充一个人太简单了。
“陛下刚刚驾崩,太子三日后便登基了,赵绍景那边只还有江都一块铁板,你现在去他身边当一个谋士,只等鄂州破便立马劝赵绍景回京主持大局。”说着将开战以来的战报誊抄本递给了楼子瑕:“你看完记得烧掉。”
“你还是要赶我走。”楼子瑕望着桌子上的册子和战报,一个都没去碰,双眼微红,他没想到这天来的时候,聂玉瑶是如此的冷静,而自己却好像是动情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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