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禄被押出来时,还在叫骂,直到看见聂瑶,才真正瘫软了。
“蠢东西,收了钱,你有命花吗?”
“求姑姑救年儿,他很乖的,求姑姑救年儿,我张禄来生为姑姑做牛做马啊。”张禄被拖走上了囚车,但是仍然再喊,为他的儿子在喊,即使他都不知道聂瑶是否还能听见。
太监府里也没有什么亲眷可以抓,但是后院的莺莺雀雀委实不少,多为模样娇弱艳丽的男孩,还有一些扬州瘦马和乐妓,乌压压的跪了一院子。
聂瑶:“杨玄,签了死契的以及家生子的婢女、家妓、家养的戏子都先关在县牢里,其他签了死契的仆从就归给杨家,这话你还得派人照原样的告诉贾副将。”
随后聂瑶遣人去了大牢,安抚了杨眺。
杨氏当时是抄了三族,但其实只有杨眺一家是关在朔州的,其余人聂瑶派遣了两个公事,让他们领兵前往。
一天下来,聂瑶就快刀斩乱麻的将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此时已是戌时,外边已经黑尽了。聂瑶忙了一天,百姓就谈论了一天,也不知外面已经传成什么样儿了,朔州地小却因为靠近边塞,来往买卖马匹布匹的商人多,所以百姓茶饭后的谈资从来不曾断,但这次抄张禄囚莫明磊,估计一年内是不会有人不去谈它。
杨霄在张禄府清点东西,杨玄将从张府和莫府抄出来的那些莺雀整顿好后,又去了杨家送人。聂瑶出了内院,便看见楼子瑕还站在那儿,一动也不曾动,脚腕处已冻的紫红,却仍站的笔挺,如冽风里的一株青松。
聂瑶微叹一口气,道:“你在这冰天雪地里演什么羽化登仙,怎么不去车里。”没等他回答,聂瑶就牵起他的手,往马车走。楼子瑕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久,早已僵麻,一迈腿便一个踉跄,好在聂瑶眼疾手快扶住了。
一路上相顾无言,只是聂瑶的手就没松过,楼子瑕挣过,只是手被冻麻了使不上力气,便也没挣脱。良久到了罗禄楼,聂瑶便拉着他上楼进了房。
一进屋,聂瑶的手便松了,脱了狐皮袍换了件青色的窄袖夹袄,加了一条白色绣云裙。“把那件毯子褪了吧,头发也梳梳,尽是雪水,红云已经去准备热水了,你待会就洗个澡去去寒气。”楼子瑕将毯子褪了,红云上前将毯子接过递给了房门外的婆子,又去聂瑶的梳妆台找了把梳子递给楼子瑕。
“红云,你去烧些热水,准备几套男子的衣裳。”聂瑶坐在榻上手里捂着一个汤婆子,上手发现已经不太烫了便又放下了,好在屋子里吩咐客栈婆子烧着炭。
红云得令便诶了一声,出去前还将门给带上了。
楼子瑕捏着手里的梳子,没有动,须臾问到:“你把带来,是何意。”
“我认识你,我们从前见过,你救过我,我投桃报李也救你一回。”
楼子瑕看了看聂瑶,思索良久,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聂瑶笑道:“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想不起来也正常。”说完便起身将楼子瑕领到榻边坐下,倒了一杯温水塞到他手里,又拿起了梳子,刚抬手准备梳,楼子瑕便偏了一下,躲开了。
“你将我放了,便当还恩了,不必如此。”
“我放了你,你又能去哪儿呢?回杨家?你进了张禄府这么久,世人的异样眼光和流言蜚语,你受得了?”聂瑶轻言细语的说到,手上缓缓的替楼子瑕梳理着头发。
楼子瑕欲言又止,聂瑶又道:“我是倾慕你,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你母亲仙惠长公主在皇寺,你就不想去见见她?而且……”
聂瑶轻佻的挑起楼子瑕的下巴,让他正视自己的眼睛。
“你说过,张禄死了,你就吃我的鱼。”
楼子瑕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是为了我?”
“你想多了。”聂瑶被他的天真弄的有些想笑。
“不过,今天我确实是为了去接你才累了这么一天的,你可有表示?”聂瑶捏住了他的脸,把自己的脸也凑近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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