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无眠,聂瑶又梦见了张雀,那个朱砂少年嘴角噙着笑,递给她他新扎的小蚂蚱,聂瑶刚要接过,小蚂蚱掉了,当她捡起来时,就看不见张雀了,聂瑶在梦里喊着张雀的名字,忽然就惊醒了。
外面还是黢黑的,但聂瑶也没了睡意,起身点灯,坐在榻边发了会儿呆,瞥见白天压在衣服下的盒子的一角,打开又端详了不知多久,可能是油灯燃完了,屋里突然没了光,聂瑶也懒得再去点,就胡乱将信塞到了外衣的袖子里,摸索着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日清早,聂瑶没有穿那件大灰袍,而是披了自己的一件灰羊毛毡子。
那女子果然已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小的可怜的包袱,穿着一身灰布衣裳。“绿娥给菩萨问安。”绿娥笑的有些谄媚。
聂瑶并未搭理,是红云回的她:“以后唤姑娘即可。”说着将手里的灰袍子给了她,示意她坐外面。
刚启程没多久,绿娥突然探进来道:“这时姑娘临摹的字吧,真好看。”
聂瑶微抬眸,看清绿娥手里的信,眼神一凌,是她昨日大意,忘记信还在灰袄里。
聂瑶缓缓接过信:“你怎知是我临摹的字帖,而不是别人给我的信呢?”聂瑶不是很想在小六子面前杀人,她期望绿娥不要识字。
“我不识字,但是我看得出来是临摹的,谁写信会临摹呢?字写的丑可以代笔,也没必要临摹…除非…嘿嘿是情郎怕在姑娘面前出丑,又怕别人知道,才临摹的。”说着绿娥把身子往里面挪,外面实在是冷,她只是想和聂瑶搭话好避风寒。
“你怎么这么确定是临摹的?”
“我从前绑过一个专门替人写信的书生,好几年呢,那时我也年轻,想着那些有的没的,我们住在一起的时候,他教过我读书,可我太笨没学会,我就记得他说写字不会有一模一样的一勾一捺,若有那定是不正常的。”
聂瑶浅笑:“他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绿娥微红了脸:“那时他要去赶考了,他说等他金榜题名就娶我,画本里经常有家人假冒书生给佳人送绝情信,我就说如果不是你亲手给我的信我就不信,他还是怕我伤心就告诉我这个方法。”
“后来呢?他娶你了吗?”
绿娥眼睛暗了下来,摇摇头:“没有,他中了举人,娶了县令家的女儿。”聂瑶也没再问,她也不感兴趣。绿娥不识字,信也有问题。
往后的几日倒也安静,到达朔州那天,她就先让杨玄杨霄去杨府找账本,杨眺此人不喜读书写字,但视财如命,虽不贪污,但是把家里的钱看的十分的紧,军队里的帐和家里的帐他都亲力亲为,如若说要造假信,最可能的就是从账本里找字。
聂瑶不急着去找客栈,而是去了城里最热闹的酒楼,点了许多好酒菜。
不多时,杨玄杨霄回来了。
“账房和杨眺的书房都被烧了,因为杨家现在无人,如今也是荒废在哪里无人维修。”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须臾,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杨玄杨霄立即站到聂瑶身后。
是张禄。
聂瑶在出宫时让青莲对外称病,只怕在聂瑶进城之前张禄还以为她在宫里养病,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正是因为张禄不会提前知道她要来,所以聂瑶才会轻易的相信的绿娥。
“张公公。”
“姑姑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失敬失敬。”姑姑是宫里太监宫女对她的尊称,但聂瑶不许她宫里的人这么叫她。
“我是来查杨氏反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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