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2-1)

玉清池昏睡着的第五日，九荒殿两位主神，去了趟逍遥殿。

凌渊问:“玉清池还有多久？”

司药神君答:百日。

二字落下，两位主神当即怔住，随即，承华神君掀翻了桌子，一把揪住司药的衣襟，双目血红道:“胡言乱语！”

司药道:“嗯，我说错了。”

“是不足百日。”

揪着他的手在发颤，司药神君冷笑道:“恭喜二位上神，得偿所愿。”

“你们憎恨的人，马上就不得好死。”

殿中一片死寂。

承华眼中爬出一根根血丝，道:“对，我得偿所愿。”

“他活着，是我的人，死后，是我的鬼。”

司药神君听他固执至极，自说自话。

分明都抖成那个样子了。

……

“玉清池！！！”

阿二遽然睁眼，醒过来时，额上全是冷汗，他正死死攥着他们廉贞殿主子的手，掌心贴在一起，火热潮湿。

他抬起头，榻上的人，睁着眼睛，正深深地看着他。

阿二心下剧烈一跳，爬到榻边，道:“你醒了！”

清池神君抽出手坐起来，咳了两声，道:“被吵醒了，你已经鬼叫很久了。”

阿二怔了怔，解释道:“做了噩梦。”

“听得出来。”

“神君睡了这么久，有做梦么？”

玉清池仰着头，看着屋顶那块遮住天的板子，道:“有。”

说着，玉清池笑起来:“梦到些很久以前的事，有些还算开心。”

“开心么？”

玉清池仔细想了想，道:“总有些，是开心的。”

阿二:“神君睡了很久。”

玉清池:“嗯。”

“你病了。”阿二声音忽然哑起来:“可是风没那么凉，怎么就会病了呢？”

“……”

玉清池没有回答。

他心想，其实，真是有些凉的。

阿二继续道:“司药神君来过了，他说，神君断药很久……”

以往在九荒殿中那些事，玉清池不愿再提，道:“以后会喝。”

话罢，玉清池忽然想起来，几日前，他好像是要把这兄弟俩轰出廉贞殿的，这个怎么还在殿里，对他问东问西。

玉清池正要开口，门忽然开了。

一男一女站在门前，几双眼睛对视，见玉清池醒了，小姑娘手上的药碗端不稳当，晃了几下。

玉清池：“小心……”

话未说完，二人已经到了榻前，眼睛一个比一个红，他们说了许多话，玉清池都没听清，但人这样多，屋中到底暖和不少。

阿二被挤到角落，好似折断了脊骨，佝着身子，跪在旁边。

阿大接过囡囡端不稳的碗，吹散药汁上的热气，一勺勺喂进玉清池嘴里。

有些话卡在玉清池嗓子里。

玉清池想，廉贞殿内，如今，确实是需要人照顾的。

如此顽劣难驯的兄弟，出了廉贞殿，也不知还要闹出多少事情。

……

玉清池的身体崩塌的毫无缘由，且异常迅猛。

最初，是整夜的头痛。

玉清池闭上眼睛，夜里又醒过来，太阳穴边上竟是如同撞了铜钟，痛的他全身冷汗。

玉清池每次睁开眼睛，阿大都守在床边，他睡不着，阿大就坐在床头守着他念经。

当真是念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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