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3-1)

玉清池安静了，他不知道回什么好。

重婴对他道：“你知道的，我心悦你。”

“过去，你说我倾慕你，是因为标记，是错觉，是本能。可如今，还是如此么？”

玉清池下意识摸到后颈，他本有些话想说，又想到重婴缺了的手指未能说得出口。

重婴道：“千年万年我都等下去了，我本来想，就算再等千年万年，我也愿意。可惜，我也没有时间了。”

玉清池不明白：“你怎么了？”

黑暗之中，重婴上神眼神十分炙热，二人各自盖着薄被，玉清池离他那么远，都觉得发热。

酒水熏得脑袋混沌滚烫，晃神间，玉清池想起那日，他被逍遥救出瑶水，那几个人到的如此之快，逍遥拖着他无处可躲，捏了隐身诀，藏在一块巨石之后。

恶水腐蚀皮肉，玉清池醒过来，模糊之中，眼中最后的画面，是九婴头都不回，跳进了池里。

重婴上神道：“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我会永远都在你身边。”

玉清池道：“可我，走的是条独木桥，并不需要人陪。”

重婴并不气馁：“那我就跟在你身后，你若回头，就能看到我。”

玉清池：“我永远都不会回头。”

重婴：“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重婴眼神炙热缱绻，瞳孔中只有玉清池。

神寿漫长，玉清池已经记不起来重婴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期待的眼神望着他，却又觉得，他好似一直如此。

距离他们飞升，真的，已经太久了。

玉清池还未开口，重婴忽然面色一白，叫了一声：“啊……”

玉清池一怔，道：“怎么了？”

重婴上神眼尾发红，他用缺了根指头的手推开被褥，指着身下，道：“疼。”

重婴表情不似作假，玉清池犹豫片刻，道：“去找司药神君。”

重婴哪敢去找什么司药，夜黑风高，孤乾寡坤共处一室，玉清池又那样认真看他，他只好活生生给掐软了。

重婴哑声道：“你看，我如今这样，也不会做什么你讨厌的事，清池，你就真的不能答应我么？”

沉默片刻，玉清池叹了口气：“也许，我们可以试一试。”

这话落下，重婴上神缓缓睁大了眼，他僵硬的躺着，呼吸和心跳都要停了。

许久，重婴刚张开嘴，玉清池手伸过来，把被褥拉上了，道：“睡吧。”

重婴上神怔怔道：“好。”

玉清池睡下了，隔日醒来，重婴上神仍是那个姿势，仍是睁着眼。

玉清池有些怕了。

该不会当日在神狱中，九荒殿那两个灾神，还切了他半截小脑？

玉清池叫重婴穿好衣裳，带他去了逍遥殿。

司药神君看了两眼，道：“失心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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