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桃源 (2-2)

忽然，那和尚便轻轻开口，伴随着悦耳动听地琴声，他缓缓唱了起来：“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他的声音虽不算天籁之音，但逐字逐句却似是说出了对故国的锦绣山河，昔日的故人的相思之苦，对已是物是人非的痛苦。声音清清凌凌，低沉悦耳，带了几分嘶哑。却使在场三人内心皆是一震，那和尚更是触动不已，弹着弹，便落下两行清泪来。

他身旁那男子心潮澎湃，仍是垂眸，却与方才不同，眉眼间稀疏带了几分忧愁，神情微微有些沉重，眼眶微微泛红，随后，他自嘲地笑了笑：“父皇，干嘛突然又弹得此曲？还不如忘了这些伤心往事，你好好作个平凡地和尚，我好好作你的弟子，有什么不好？再也不问政，开启新的人生有什么不好，偏偏又要提起那个恶妇，若不是她私通反贼，我们父子俩也不会落得个这个下场。我们呢？你皇位被废，我也不过如此，我们远走他乡，只为躲开祸事，不再看见这些恶人。可她呢？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可朝臣无人不知她做出的那些烂事，却仍旧是对她唯唯诺诺，事事不敢违抗命令。你不觉得窝囊吗？那些美好生活明明都是你的！是他们，夺走了你的妻…”

那和尚脸色铁青，琴弦猛地断了一根，他眉头紧皱地瞪着身旁的男子，他打断了他的话，厉声呵斥：“凌儿，我难道未曾说过，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还有什么必要再在这里回忆往事？岚…穆岚做出了那些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她已不再是我的妻子，可她是你的娘亲！不可这样说她！再说了，我在这里过得很好，不想再回去了。你说得没错，那些本是我的，可我们败了…我们败了！我已无言回去面对列祖列宗，这或许只是上天给我的一个惩罚罢了。”

“可她做出那样的事，背叛了我，也背叛了你，”那男子吃了闭门羹，沉默了片刻，随即便微微蹙眉，转头凝视着和尚，“她是我们的耻辱！我狠她！我永远都狠她！父皇，你记住，我不是你，你能够原谅她，开始新的生活，可我死不会忘记她做出的那些绝情绝义的事！”

和尚似是怒极，只听见“啪！”一声，反手甩了他一记耳光。他转身望了一眼，发现小舟正正好好停于岸边，他一声不吭，转身便上了岸，疾走了几步，走进了木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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