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谨不愿意白告诉他,伸手要了一锭白银和一只糖人儿才摆比划着“说”:别看表面,他昨晚知道烧的东西是丹砂契之后整个人都愣了,反应不过来,若不是救火的拉住,他管把那人弄死。连身怀绝顶功夫都忘了,竟被一群书生给拉住,你说他有事没有?你年轻,见识浅,不知道有种人就是这样,越受挫越看着比平时还好,一则不愿落人笑话,二则也是麻痹自己的意思,他是对那人动了真格儿,你瞪眼瞧着吧,这事儿难了。
“去!你能有多大,比我还小一轮呢,就这样老气横秋的。我就不服,好端端的怎么就捅出这事……”凤麟未说完,凤谨又摊开了手,凤麟翻翻白眼,只好又放进一块银子,说:“糖人儿没有了,下次买给你。真是的,你整日不出门儿,要银子做什么使!”
凤谨不理他,将银子咬了咬擦了擦,掖进腰带里,才比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比完就一溜烟儿飞了。凤麟之前没见过这个,但见凤谨两只手暧昧地勾连,大约就明白了。因想:原来在做那事,这得亏是他,稳得住,换做我,不啻于从云端摔到泥坑里,非跳个八丈高不可。
换做我……凤麟心里打突,突然羞愧得不行,觉得只这三字就玷污了无忧。
索欢被火熏得黑漆漆的,胸膛上偌大一个切口,还好是纵切,被胸骨挡住没大碍,就是血流的怪多。他现在被个血葫芦似的挂着,脚尖刚好够到地面作支撑,可惜那里被人恶意地放了一块针板,索欢不敢踩下去,只能努力屈起腿,虽然煎熬,嘴角却一直有甜蜜而惆怅的笑意。
昨晚那样紧急,床褥因为洒满酒液,一沾火苗就燃起大火,险没窜上房顶,他知道事情败露,一心要与丹砂契同焚,故死抓着床围不放。凤栖梧明明见他弄倒的灯架,明知道他弄倒灯架就是为了烧毁手上的可疑之物,却还是奋不顾身救了他,也因此,没来得及抢下丹砂契。
彼时凤栖梧身上也有酒,那是索欢为防万一故意蹭上的,他预感到会有什么事发生,心里早做了准备,要在危急之时让凤栖梧有所忌惮,不敢近前。可万万没想到,凤栖梧还是选择护他,他抱着他滚到地上,压灭火焰,那心痛急切的眼神,索欢稍回想就能飘上天——哼,被吊着算什么?死了也甘心!
想到死,索欢不免皱皱眉,凤栖梧可不险些就气死了?他知道真相后,都魔怔了,口中不停问:你骗我?你怎么能骗我?你的良心给狗吃了……然后,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手白得生光,并起来就像刀子,没声没息儿,自个儿的心膛子就豁开了。
——天哪!鸣琅,好徒儿,师父险落得和你一样下场……
正想着有的没的,地牢的铁门被打开,索欢一喜,以为会见到凤栖梧,没想到来的却是个黑罗刹,不由得满心失望。吴舸由两人引着,不紧不慢走上来,瞅他一会子,合掌施礼道:“敝姓吴,单名舸,字千帆,再次得罪了。”
索欢“嗤”地笑道:“吴大人真有趣,莫不是每处置一个犯人都要这般做作一番?这个‘再次’说得妙,我可感受到你的嘲弄了。可惜上回大人说得罪之后我不仅没死成,还越活越滋润,大人好反口,颠生倒死,再不错的。”
吴舸被这般嘲笑,语气依然平淡无波,“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原非我能左右,或死不死,都该知会一声,万一死了,记住名字,冤有头债有主,尽管找来便是。”
“大人人命堆里打滚,居然相信阴阳果报,令人佩服!”索欢饶够了舌,道:“不说这个了,只求大人告诉一句,凤大人可还好?思来居的众位哥哥们可还好?”摇摇头一副失神的模样说:“我知道是思来居紧凑,书也多,但我没想伤他们,就是想着昨儿下过雨,即便烧起来火势也蔓延不开,周边有井有水的,也容易救,这才放手一搏的。”
南风阁之公子欢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