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钦冷笑道:“那你可知,城里好几个班子将大人和索欢的事排成剧目,增增减减,已然是一出‘权奸倚势欺压男倌、爪牙险恶助纣为虐’的好戏,不日就要轮番上演,连戏名都定好了,就叫‘凤锁欢’,连你我都在里头,做小花脸,跳梁小丑一般的人,哼,白粉就要戳上脸面,你倒是很看得开!”
“什么!!!”这下凤麟急了,大怒道:“狗胆包天,谁许他们这样的!”
“哪要人许,百姓爱看,一伙人就写,这下更要满城风雨了。刁民难惹,最能捕风捉影,指不定以后会演化出多少新奇版本呢。”他突然瞪着凤麟:“我早说过他是害人精,非除不可,偏你以为他可怜要拦着,现在怎么说?!”
凤麟抓抓脑袋沉默了,果真恼火,言官那边还没搞定,民间百姓又来凑热闹。
“我将他们抓进天牢。”吴舸道,面上波澜不惊。
楚钦扬起脸来:“抓人也要师出有名,戏班子排这样的戏当然不敢用我们名讳,不管不顾地去抓人,不仅落个滥用职权的罪名,还要遭讥笑——说我们正是心里有鬼,才忙不迭地赶上去冒领戏上的污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此事交予我。”
吴舸的手段是没的说的,怕只怕太有手段。凤麟拍拍马鞍:“关几天吓吓就好,可别过逾了。”
楚钦点点头,“如此便多谢了。”皱着眉恶声道:“若他们不知悔改,就割了舌头,看谁还敢造谣!”
楚钦告辞离去,凤麟绕过照壁,见吴舸没跟上,以为他为方才的事生气,便道:“楚钦好洁,最看重声誉的,遇上这样事,定然气极了!他又深知你的人,信你不在意那些才说话没打弯儿,千帆莫往心里去。谁不晓得你有大本领,屈居刑狱是委屈了。”吴舸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往心里去,然后提着缰绳拨转马头,说:“那事宜早不宜迟,我先回衙。”
“也不差这一时半刻。”凤麟回去拉住马缰,努努嘴让他下来,说两人都不曾用午饭,正好换上便装到明月楼喝几杯。吴舸只能下马,把缰绳交到下人手里。
索欢嘴里叼着截蒿草根,甜滋滋地嚼着,手里舞弄着个什么飘带一样的东西,百无聊赖地在相府里闲逛,突然眼睛一亮,前面并排而来的不是凤麟和吴舸?!
赶紧将手中旧年的蛇蜕扔了,嘴巴一噘,“呼”的一声,蒿根飞到草里,跑着迎上去道:“嘿!凤护卫!”
凤麟被突然冒出来的他吓了一跳,拍拍胸口,问:“你怎么到这边来了?没人拦你么?”
索欢摇摇脑袋,想:拦什么拦,连话都不和我说一句。扬起明媚的笑容,寒暄道:“凤护卫近来少见,去哪里发财啦?”
凤麟的眼瞬间被闪了一下,低下头道:“没去哪里,不过办相爷交待的事去了。就是卓罗王子那档子事儿,唉,竟应了那句老话,‘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想着索欢到现在一定还是云里雾里,便将事情的始末说给他,包括扈烈此行的目的。
索欢闻言很是不屑,翻了无数个白眼,“真怪,难道他们那里女人死绝了,还是只天晔女人是好的,一个个都来求。凤大人也是,自己还没讨着媳妇儿呢倒黑天白日地张罗着帮外人找媳妇儿,我瞧着别当什么宰相了,去做媒人是极好的。牵个红线搭个鹊桥,嘴皮子上下一碰,促成一桩好姻缘。”又垮着一张脸儿,显出无比愤恨的模样,“保佑那病秧蹬蹬腿儿死了,我才不要跟着他去吃黄沙、磕西北风呢!卓罗到处都是沙子!沙子!”
凤麟忙握住他的嘴,“去,说话没忌讳,再怎样他们是使臣,宴会上也是,当着人家面儿劈头盖脸喊戎贼,要早十几年,非挑起战争不可。若不快快改了这毛病,大人气还大着,给听见了看打不打你。”
又不是没打过,瘪着嘴捂住右脸,似乎还在作痛。
“本来就是贼么……不是说他们常在边境骑着快马又抢又烧,就是贼就是贼……”索欢不死心地嗫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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