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看看院子,宛淳已经走了——想是方才的话被他听去了一些,联系眼下境遇,故而心生凄然,作此自弃哀语。索欢是玲珑剔透的人,无忧没刻意告诉他,却也没指望能瞒住他,原以为他不提这茬儿就是能明白,不想心中还是计较了——他啊,心事太重,纵然事事看得清,却不能事事放下,总是逼着自个儿,徒增烦恼。
无忧向来知道索欢性子,这时候软语安慰没用,便没好气道:“又说这些淡话!咱们人在屋檐下,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出来,便说公子,在阁里那般恣情纵性,现在不也软了脾气?我虽是有意经营,却也不能说委屈,巴结讨好之事做起来,纵然不喜欢,总归没失了底线,于自己来说就不算难受。”她慢慢冷下声音,显得有些无情:“我晓得公子心疼我,但我并不是毫无杂质的善人,世人都会用的手段我也会用,世人都有的私心我也会有,有些事情,我做起来非但不辛苦,还比旁人更得心应手——这一点,公子早在十年前便知道了。”
果然,索欢无言以对,神色懊恼地垂下头,心境却变得明朗。是啊,多少苦都吃过了,到头来这点子委屈倒受不得了?与其坐在这里哀伤,不如赶快做完了凤栖梧交代的事,离开这里就是。
“你总能宽我的心。去拿外袍来吧,虽说今日不用去,到底我要勤勉些才是。”
无忧依言取了厚衣服来,又加了一双手套,只听索欢低声叮嘱:“凤护卫能得宰相信任,必有过人之处,他不缺人奉承讨好,既是故意攀交,就做得漂亮些,别露了痕迹。”
“正是呢,”她蹙眉道:“宛淳看上去傻乎乎的,实则鬼精鬼灵,竟说我在笼络凤麟,难道我果真做得太明显了?”连一个丫头都看得出来的事更别说凤麟了,所以小心为上,她借机把东西给了宛淳。
“那倒未必,你问过宛淳许多事,她人机灵,又生着一张不会绕弯的嘴,说出那样的话更见单纯。倒是凤护卫那人,虽是武夫,行事率直,但粗中有细,不可不小心,与他打交道,你别太热络,也别太冷淡,顺其自然是最好的。”
“是。”
索欢穿戴齐整,便出了碧萝苑,其实还挺好奇宛淳,到底是相府的奴婢,却对无忧言听计从,无忧帮她什么了,竟叫她这样死心塌地?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个理由:俗话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若救命之恩,便是再生父母了。
可索欢想不通,那丫头看上去没病没灾儿的,哪里用得着无忧给她施一个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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