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欢把手放在外帔系带上,似要解下,无忧摇头,索欢懊丧地放下手,却趁无忧一个不注意,扭身攀上千业岩的一处小突起,无忧惊得上前,又不敢拉他,只好点点头,似在说小心,索欢回头一笑,继续攀爬。那岩顶夹缝中,几丛淡雅的米黄色在风中摇摆。
凤麟笑道:“这两人也真有意思,被软禁着还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正说着,那厢索欢一个不稳,脚踩空了,定在岩壁上不敢动弹,无忧骇得脸色骤变,那人却笑嘻嘻地收回脚,对无忧眨眨眼,继续往上爬。
高处的人当然未被骗,只觉得好笑。凤麟瞧一眼身旁的矮个儿少年,见他双目平视,毫无表情,不禁想:连小瑾也不玩这种把戏,他都多大了,真是没正经。转念一想,噢,不对,他本就不是正经人儿,要什么正经!
那没正经的人掐了一朵花放进嘴里,嚼得津津有味,凤麟怪道:“咱们饿着他了?”凤栖梧摇摇头,示意他继续看,笑影里有着瞧好戏的期待感。
只见那人像吃花生米似的丢了两粒花苞在嘴里,然后挑挑拣拣地寻了一朵中意的,咬着茎干就要原路爬下,却不想,才下一步就把脚提上去,颤颤巍巍地探了好几处,都不行,忙把脚缩回去,蹲在岩边观望。他扶了扶暖额,似要从另一处下,转来转去看了一圈,均无可下之路,穿得又厚,碍手挡脚的,看上去很不灵活,下边的女子也渐渐急了,绕着巨岩跑了好几圈,终于没有其他办法,对上面苦巴巴的人说了几句什么,转身匆匆地去了。
千业岩石质坚密,生于淼湖之畔,沙侵风袭,淼湖潮水巨浪,昼夜交替冲击,被噬得怪异嶙峋,如同经受过千般罪业,故而名曰千业。索欢见它凹凸有致,以为好攀,不想有上山容易下山难一说。
他大概等得无聊,自己又没本事下去,满脸不高兴地揪花撒气,一朵接一朵,一朵又一朵,一朵再一朵!好家伙,竟是一个辣手摧花,转眼间,那几丛美葩,落得跟狗爪儿刨过似的。
“他不怪自己,倒怪花招了他去,”凤麟实在又可气又可笑,“咱们相府的花苑可不敢让他进!”凤栖梧听了亦是一笑。
远远的,无忧领了人赶来,打头的却是个女子。凤麟眼尖,只一眼便认出是凤隶。凤隶是谁?就是那日陪暝华郡主到刑部监狱的女子。
凤隶原名棠棣,是玉楼里养着的闲人,后来成了宰相府的侍女——不是一般的侍女,是在凤栖梧房中侍候的女人。凤栖梧取隶书古朴端庄之意,赐其凤隶之名,可见是很喜欢她的。
索欢大概也看到了人,忙把石顶上甩得到处都是的花朵用手扫做一堆儿,捧起来团一团按到石缝里,动作好不迅速。
凤隶来到岩下,只一跃便至索欢眼前,再一跃就带着他落回地面,索欢惊魂甫定,那女子早带着一帮女婢一言不发地去了。
索欢把最漂亮的那朵花从背后兜帽里掏出,掖进无忧的发髻里,看着凤隶消失的方向,摇头道:“这里的女人都冷冰冰的,这宰相当着也大没意思。”
“对你自然是冷冰冰的。”
这声音索欢死也能记得,忙转身行礼,用了女子的姿势,可他今日装扮均为男子服饰,如此便很不伦不类了。
“本官本想过两日再问你话,现在看来是不必了。”宰相负手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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