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渊脑子转的飞快,百鬼王,夜吟,是他父亲吗?和夙少主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柳未眠。
柳未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肺都生疼起来,叹了一口气,抿着唇道:“临渊,跪下。”
临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他一向听话,于是老实照做了。
容祈之想上前阻拦,却被曲辞的折扇拦住,他的半张脸被银丝遮住,留下阴霾,他收了平时的嬉皮笑脸,道:“容公子还是在一旁看戏好。”
容祈之收了动作,随曲辞安静站在一旁。
曲辞本就护短,更何况对方是夙漓,是那个自己要帮的人,是那个爱唤他三三,说他名字俗不可耐的垂生哥,是那个爱给他吃糖,是那个一心对自己图谋不轨的夙漓,是那个因为一个契约就对他穷追不舍的夙白白。无论对错,他都只帮他,俗话说得好,拿人手软,吃人嘴短,何况像他这样洁身自好,清风高节的狐狸。
夙漓冷眼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临渊,心有了一丝涟漪。夙漓当然明白柳未眠的用心良苦,这是他一贯爱对他家三三使用的苦肉计。
柳未眠清了清嗓子,沉重道:“临渊,你父亲是百鬼王,夜吟,你也不叫临渊,而是夜闲乘,你父亲他杀了阿漓的母亲。”柳未眠一口气说完,他突然觉得一身轻松,心里的担子少了一半。这些年有两件事一直压的他喘不过气,一是飞银红庄,二是临渊身份的事,柳未眠偷偷瞄了一眼夙漓。他很安静,也很冷静。
临渊,不,应该是夜闲乘,他听到这一番话,一瞬间觉得天崩地裂,世界一片黑暗,大脑一片空白,如同五雷轰顶,他万念俱灰,纵使想不信,却也深知,柳未眠的话绝无虚言,句句属实。
夜闲乘心里除了对夙漓满满溢出来的愧疚,还有对自己的痛恨,但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把头深深埋下,寻思着如何以死谢罪。指甲嵌入掌心,牙齿重重咬住下唇,丝丝腥甜弥漫在口腔,开了路的泪珠大把大把畅通无阻的滚落。低声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听到这,曲辞的心有点疼,夙漓那么聪明,肯定知道每年中秋的柳未眠行为多么古怪,一定早有怀疑……他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傻住了的容祈之,“你知不知道?”
容祈之微微摇了摇头,老实道:“不知。”唇半张,震惊不已的神情有点呆。
柳未眠内心忐忑的看着夙漓,不肯错过他任何的表情,他的心拧在一起,他整个人如同架在十字架上,随时会受刑死去。
夙漓保持着先前的神情,良久,他两指摩挲在净生上,头微微动了一下,目光痴痴,像在自言自语:“净生,阿娘,净生,阿娘,阿爹。”他的声音轻飘飘的,一听便染着浓浓忧伤,一点点飘进人心,让人心碎。
柳未眠的气粗了起来,他都忘记是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的呼吸似乎都有点困难了,失去辨别色彩的眼睛,只有一片灰蒙蒙的世界,此刻显的更灰暗了。他只敢悄悄把目光移了一点向容祈之,毕竟,他是他眼里唯一的色彩,仅存的正常颜色,而不是灰蒙一片。
突然间,剑光四起,净生脱鞘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亮丽的光线,周围的桌子椅子“砰”的炸开,变成碎片。
夙漓执剑,剑指夜闲乘,若不是时机不对,曲辞都想拍手叫好,夙漓刚才那一剑耍的实在漂亮至极。
容祈之眼疾手快的奔到柳未眠旁边,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柳未眠脸色惨白的厉害,像个怨鬼。他粗着脖子不说话,死死盯住夙漓。
曲辞摇扇的次数少了,摇扇的速度慢了。
夙漓直视夜闲乘,道:“父债子偿。”
夜闲乘莫名笑了,笑的很甜,很乖巧,道:“夜闲乘愿意以死谢罪。”然后磕了一个响亮的头,之后直起背,他的心得到了解脱,他知道他死不足惜,并不能弥补夙漓的丧母之痛。
柳未眠还来不及阻拦,夙漓的剑便刺向了夜闲乘,速度之快,剑光之锋利,让人望而生畏。
柳未眠两手拍着脑袋,身子都站不稳了,容祈之沉默的扶住他。柳未眠一直低语:“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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