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人间有白头

　　宋芙指甲抠进掌心，不服输又说一句，“是你。你不承认也没用，我这就去报官。”

　　云清飏后背冷汗渐出，快要浸湿里衣，但宋琰不在，她一点岔子不能出。

　　宋芙又开口，下一句又是咄咄逼人，云清飏肩膀绷紧，不给她说完机会，盯着宋芙眼睛，一字一句，“随你。看到时候劳师动众抓错了人，进大牢的是你还是我。”

　　“你！”宋芙眼睛瞪大，浑身发抖。她眼型好看，魅惑丹凤眼，现在因气愤变得浑圆，却只让人觉得狰狞可怖，半分美感也无。

　　宋芙拢紧前襟，下巴扬起，指向门口，“请你出去。”

　　云清飏呼吸一滞，偏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你，野丫头。”看她终于有反应，不像以前那样对她挑衅毫不理会，宋芙忽然觉得好受些。

　　她挑起眉，继续说，“不知哪里来的，看着我娘心善，赖着不走了。”

　　云清飏不说话，只看着她，脸色渐沉。宋芙变本加厉，“连个姓都没有，说你是好人家姑娘，鬼才信。

　　就靠在一张脸皮几句好话，勾的我弟弟神魂颠倒。怎么，听说我弟弟很疼你啊。”她冷笑，“野丫头果真好手段，我甘拜下风。”

　　云清飏吸一口气，快要按捺不住，她声音低低，“宋芙，你最好立刻出去。”

　　“凭什么。”宋芙低头抚平裙上褶皱，哼笑，“我才姓宋……”

　　宋芙嘴角牵一抹笑，咬牙切齿骂一句，“野丫头。”下一瞬，云清飏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提起旁边水桶，扬手就泼了宋芙一头一脸。

　　冷水刺骨，冻梨像是硬石头，砸的宋芙脑子发蒙。她脸上血色尽失，妆容晕开，狼狈像只鬼。

　　云清飏把手上桶扔到一边，“我再说一遍，请你滚出去。”

　　宋芙低头看自己凌乱衫裙，再抬脸时神色几近扭曲，她抹一把脸上水珠，扑上去就想掐云清飏手臂。

　　云清飏身量娇小，自然抵不住她，往后退一步才堪堪站稳。宋芙指甲尖利，狠狠攥住她胳膊，随隔着厚厚棉布，也觉得发疼。

　　她吸一口气，刚要再使力，远处不知有个什么东西飞过来，正砸中她手腕。宋芙“嘶”一声，看着腕上瞬间鲜血淋漓，猛地偏头看过去。

　　宋琰站在门口，脸上乌云密布，瞧她一会，抬步走过去。

　　宋芙心惊，语无伦次刚想解释什么，没开口，眼前便就一花，随后掌风扑面而来。而后，口中血腥味儿顿起，牙龈都觉得生疼。

　　她不可置信看着面前男人，“你打我？”云清飏站在一边, 本来还撑得住, 可看宋琰回来，眼睛便就红了。

　　她心里委屈又彷徨, 顾不得还有旁人在场, 含泪跑过去扑他怀里，“宋琰……”

　　什么叫心里拧着疼，宋琰总算明白。他把云清飏搂在臂弯里, 手掌盖着她后脑, 低声哄劝一句，“我来了，别怕。”云清飏哽咽，手指抓着他前襟, 肩膀发颤。

　　宋芙一手捂着红肿的脸, 头发还往下滴着水。滴水成冰的天气，她从脚底冷到头顶，嘴唇都已经开始发紫。心里头有着怒气，可更多的还是害怕。

　　宋芙真的怕宋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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