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看见宋琰回来,她便寻个借口回自己的屋子。
迫不得已面对面时,她就垂着脖颈,像只乖巧无言的兔子。
宋琰盯着她的发顶,心里暴躁地想骂人。
爷是爷们儿,爷就算哪里做的不对了,你也不能这么跟爷过不去啊?蹬鼻子上脸顺杆爬,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给爷个台阶下,能死吗?
云清飏不知道宋琰心里嘀咕些什么,她只瞧见他绷紧的腮,还有偶尔凝在她背后的热辣眼光。不怀好意,凶狠的像匹狼。
云清飏更不敢和他说话了,甚至连对上他的眼睛都觉得难受。
宋琰也生气,脾气越来越糟,在外面半天都没一句言语,曹杰被他浑身的冷意吓得直哆嗦,连翠翘都不敢去找了,老老实实留在赌场看场子。
而好的一面就是,因为管事的冷脸,这半个月来都没人敢来赌场寻衅滋事。
回家后,宋琰不敢对着宋夫人发脾气,又不想对着云清飏发脾气,就自己生闷气。
于是他就去后厨帮忙劈柴,劈柴的时候没控制力道,半根柴火飞出去砸到了鹅窝里,白鹅吓得七天没下一个蛋。
云清飏想,怪不得宋琰二十岁都娶不到媳妇,这样的男人,谁敢嫁呐。
不过也好,宋琰理都不理她,也不再找她的麻烦,日子又变得轻松惬意起来了。
直到有一天,宋琰混不讲理,拆了巷口树上野猫的窝。
云清飏在门口抱着无家可归的猫坐了一早上,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去和他问清楚。
这天天气好,宋琰心情看样子比以往要好了些,眉眼间的神态轻快了几分。
快到了要睡的时间,他搬了个凳子,坐在外门门口给马调草料。
外门在地势较高,晚上的风凉飕飕,宋琰把袖子挽起来到肘弯,露出精壮的小臂。
他常年在外风吹日晒,但却比一般男人要白的多,用力的时候,胳膊上隆起一条条青筋。
云清飏踌躇着站在他身后,拢紧了前襟。
屋里点着灯,在宋琰的位置能清楚看见云清飏的影子。和他的有些重合,长高了一点,也没最初时那么纤弱,手指不安地搅着落在腰间的头发,矜持局促。
他挑挑眉,装作不知道。
风吹过来,把他身上的味道送至鼻尖,刚换洗过的衣裳,还带着点皂角的清香。
云清飏深深吸一口气,往前迈一步,唤他:“宋琰。”
正忙着的男人浑然不觉,直到料都弄好了,他才懒散抬头,斜睨她一眼。下巴稍扬一下,一脸“有事说事没事快滚”的表情。
云清飏手指攥紧了袖口,齿咬咬唇,半晌才吐出口,试探的:“阿黄的窝,是你弄走的吗?”
她好久都没和他说话了。宋琰察觉的出来云清飏并不高兴,但是这掺杂着少许不悦,却依旧平和舒缓的语调依旧让他唇角不自觉扯了抹笑。又被很快压下。
再对上她眼睛时,宋琰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他小指掏掏耳朵,爱理不理:“阿黄是谁?”
“猫。”云清飏撩开吹乱在脸上的发丝,抿抿唇:“咱们巷子门口的那只野猫。”
“哦。”宋琰应了声,拍拍手站起身,并没有要回答她前面问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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