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将至 (2-1)

　　徐荣松自然清楚司徒君回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这时候就是比谁的演技更好。

　　徐荣松重重的嗑了个响头，道：“陛下，这确实是一份账目明细，但它并不是臣家里的，而是丞相多年来插手国商、国运和富商巨贾勾结得到的不义之财。”

　　“轰隆隆！轰隆隆！”

　　外面雷声大作，闪电顷刻而下，御书房刹那间亮了起来，恍如白昼。

　　搭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起了拳头，青筋暴起，司徒君回一字一句的道：“徐爱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诬陷朝廷大员可是死罪！”

　　徐荣松把头埋的更低，紧挨着地砖，整个人抖成个筛子。

　　“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陛下……陛下翻翻账本的明细就知道臣并未说谎。”

　　司徒君回装模作样的翻了几页账本：“徐爱卿，朕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把这种东西交给朕，而且这里面可也盖着徐爱卿的私印啊。”

　　“不瞒陛下，臣自从和丞相做这些事起，日日夜不能寐，噩梦缠身，良心深受谴责，臣实在不忍心陛下被蒙在鼓里，实在不忍心百姓流离失所，受尽磨难，所以……所以臣决定向陛下坦白，陛下，臣这些年所得一分都没动过，臣愿意把所得财产全部充公，希望陛下可以饶恕臣的家人！”

　　司徒君回沉默着，思索着徐荣松所言的可信度，盖着主要人员私印的账本确实是真的，可为什么他愿意出卖杨枝贵呢？

　　司徒君回不语，徐荣松也不敢抬头。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伴随着大风，噼里啪啦的打在窗户上，薄薄的窗户纸摇摇欲坠。

　　良久后，司徒君回冷静的笑了一声道：“爱卿严重了，爱卿先起来吧，爱卿揭露有功，朕自然会赏，但这些年爱卿所做的事也当罚，功过相抵，等此事了解，朕会告诉你结果，现在……爱卿还是先好好坐着这礼部尚书的职位吧。”

　　“臣……叩谢陛下。”

　　“安全，送送徐爱卿。”

　　待安全带着徐荣松离开后，司徒君回颓然的坐在龙椅上，本想一网打尽尸位素餐的士族，如今怕是要从头计议。

　　在御书房门前的长廊下，徐荣松拜别安全，一个人撑着伞走进大雨婆娑的黑暗中，脸上早就没有了那卑微胆小的样子，恢复往日的镇定与冷漠，雨点落在伞面上让人有些心烦意乱，徐荣松暗中想到：“果然不出他所料。”

　　一个月前的徐府。

　　徐荣松担忧的问：“这样做行吗？”

　　黑衣人肯定的道：“司徒君回虽有意打压士族，甚至想斩草除根，但他登基时日尚短，新一轮的科举还未举行，正是用人之际，更何况在以后揭露杨枝贵的时候你还要发挥重要的作用，他不会对你不利的。”

　　徐荣松思量片刻，道：“好，我相信你。”

　　——＊＊——

　　御书房。

　　安全还没回来，司徒君回打了个响指召出一个人。

　　“伏宇参见陛下。”

　　司徒君回抬手把那摞厚厚的账本扔给伏宇，道：“起来吧，去顺着查查，看看里面的数目有没有问题。”

　　“是。”

　　伏宇答的利索，转身就要走。

　　“等等”，司徒君回叫住伏宇：“小心点，别打草惊蛇。”

　　伏宇颔首，一个转身不见了踪影。

　　恰逢此时，安全推开门走了进来。

　　“陛下，今儿还去辰溪宫吗？”

　　司徒君回捏了捏鼻梁，道：“去吧，不去朕总不放心。”

　　“陛下，雨太大了，乘轿去吧。”

　　司徒君回摇头：“这么几步路不值当的，走着去吧。”

　　安全自知劝不动司徒君回，只好把人包裹严实了再前往辰溪宫。

　　此时的辰溪宫主殿灯火通明，风雨摇曳中的灯光正等待着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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