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自照顾着她,好不容易用汤药续命吊着一口气,她不愿意成为我的累赘,那夜趁人不备,就自行了断了。”钟宛说完,声音似乎带着些哽咽,“若是我那一夜里寸步不离地看着她,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都怪我。”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宋胭脂长叹一声,将自己的锦帕递给她,“往事休提。不知后来又是如何了?”
“我们将春月和冬月这两姊妹一起合葬了。公子原本是想要为这两位妹妹报仇雪恨,奈何那些人早就逃去了西楚长景城,已经是边陲,公子又哪里来的通天本事,便也就只有算了。”
钟宛将自己的眼泪擦拭干净,上了妆的容色都被泪水冲刷的失去了美丽,宋胭脂让秋月带她下去重新梳洗打扮了,自己便离开了坐席,回到了内阁。
屋子里面摆放着一把古桐琴,不知是谁仔细看护过,已经上过松香,琴弦却已经不是原来的,有人换过了新的。
“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着墨手中握着一方小盒,“本来让他们陪你聊天解解闷的,还以为你这会儿应当在楼里。”
宋胭脂应了一声,勉强笑道:“是我有点疲累了,便想着回来休息休息。你怎么……这把琴是你一直在看护着吗?”
“这是把好琴,明珠不可蒙尘,更何况是它?”着墨在宋胭脂对面挨着蒲团坐下,“你走了以后,新的月娘便用它重新谱曲,后来也算是闻名阙京。容王也过来听过,称赞不已,我便将这把琴留了下来。”
焦尾是曾经着墨送给宋胭脂的生辰礼物,后来宋胭脂离开百宴楼,心中有愧,便没有带走这把古琴。没想到她能够用这把琴弹奏出来的曲子,几年以后会有新人弹出来又一首闻名阙京的名曲。
真可谓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宋胭脂自愧不如。
“你还记得怎么弹吗?”
宋胭脂点了点头,却道:“后来便再没怎么碰过琴了。侯府里面原来有一把,不能和焦尾相提并论,音色不够浑厚,那把琴后来被谢闻安摔坏了以后,我便再没有弹过曲子了,你想听吗?”
着墨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宋胭脂用手指轻抹着琴弦,试了一下音色。她靠着微弱的记忆弹奏了几下,滑出了几个音色以后便试着搭上另外一只手,不过刚刚弹了几个音,琴弦应声便断了。
断弦声刺耳,虽说有“弦为知音而断”一说,可宋胭脂还是有几分不知所措,她望着这一把珍贵的琴,便听见一声冗长的叹息从着墨口中倾泻而出。宋胭脂用新的锦帕捂住了伤口,低头没有去看着墨的神色。
“对不起,弄坏了你的琴。”
着墨笑了一下,“没事,我让你看看如今掌琴的新人吧。”
着墨让人去唤了新的月娘过来,便和宋胭脂枯坐等了一会儿。二人数年未见,好不容易相逢,竟然无话可说。
步摇声悦耳,宋胭脂能听见有人赤脚踩在地板上细微的声响,房门大开,一名容貌俏丽的女子便站在门口,面上覆着一层轻纱,脚腕上还有一串细小的铃铛。
“见过公子。”
着墨点了点头,对她道:“这位是从前的月娘,宋胭脂宋姑娘。叫你来是想让你给她听一听你的曲子,你同她也算是有缘,今日相认了,以后也好互相帮衬。”
“是。”女子微微转过身,对宋胭脂见礼,“棠儿见过姑娘。”
“月娘有礼了。”宋胭脂冲她微微一颔首,“公子的眼光自然都是好的,姑娘风采耀人,日月可见其光,连我也有几分自愧不如了。听闻姑娘琴音绕梁,胭脂有幸耳闻,实乃幸事。”
“前辈过奖了。”
池棠笑了笑,便走上前来接过了焦尾。
谢闻安昨夜喝多了酒,连发生了何事也不曾记得,秦笠阳留了他用膳,又问了他喜爱的菜式,再让丫鬟过去告诉了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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