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住的院落是谢闻安亲手写下牌匾,又着人来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设计,除了秦笠阳的院落以外,她这儿可以称得上是侯府里最为繁华的院子。
庭院前放着三盆兰草,如今恹恹的,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久无人打理,倒没有谢闻安那里的开的好。院门用的是红漆,牌匾是黑底金字,字体遒劲自成一派,往里边一去便可见相对栽种的花草树木,掩映在里面搭建的小亭,石桌石凳。
甚至还有假山流水,也是谢闻安着人建造的,里面养着一些鱼,这样冷的天气,水流依旧如夏日一般,红白相间的鱼一摇摇尾巴,认生一般欢快得藏在了假山石底下,被水草盖住,只露出一点略带透明的尾巴。
“侯爷。”婢女细声细语地叫住了他,行礼道:“老夫人已经恭候多时了,奴婢劝着叫用些膳食,老夫人怎么也劝说不动。说是一定要等侯爷来了才肯,您快去看看吧,先前夫……宋氏也说过,老夫人得好好爱怜身体,身子才能好的快些。”
“母亲今日用了药吗?”谢闻安倒是不急,在旁边看了一会儿鱼,“今儿个也是个好日子,母亲这样劳累,也理当好好休息休息。宋氏虽然没了,但是宫里还有御医,母亲也并非什么大病,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仔细伺候着就是,她不愿意也无需再劝。”
“这……”丫鬟面上露出一点难色,勉强这勾起唇角笑了笑,倒是显得有几分苍白无力,“这怕是不太妥当吧?侯爷您也应当知道老夫人的脾气,老人家倔强的很,若是不顺心了便罚人抄书,天爷啊,经文都已经被奴等抄的快要记背下来,奴婢又岂敢说半个不是?”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着吧,母亲那边,我自然会去劝着的。”谢闻安说罢,便将婢女遣去煮一壶新茶,“那边也先不需要你们伺候了,夫人那边还差了些人,你们去那边先洒扫收拾着,等过段时日再回来做事。”
丫鬟自然是喜不自胜,跪下磕头道谢,谢闻安受了,又让她把脏了的大氅拿去浣洗了,这才慢悠悠地踩着石子路往院里去。外院多是些景观,看得久了也觉得无趣,可进了院里,又是一片豁然开朗,便能知道此处费尽心思,越发觉得此间主人难能可贵的孝顺。
老夫人身着一身褐色衣衫,已然是该生华发的年纪,头上却不见得有半根白发,依旧乌黑亮丽,脸上更是连点皱纹也难见,若非凑近去看,放眼望去也瞧不见这眼角的细纹。
“你来了。”老夫人面前摆着一桌膳食,却一点也没动,如今都已经冷了,“我还以为你沉醉在那温柔乡里,再也念不着你母亲了,早也不来,还真是娶了个美娇娘,就忘记母亲生养你的辛苦了?”
谢闻安抬手让一旁的丫鬟把冷掉的膳食收下去热热,老夫人却打断道:“不必了,反正这个家都是我那娇美的儿媳妇说了算,我用不用什么膳食又有什么用?这下也算是好了,走了一个孝顺的宋氏,也叫我这老太婆跟着她一并去了才好!”
一旁的丫鬟面上露出一点难堪的神色,谢闻安冲她摇了摇头,丫鬟微微一福身,悄悄地便下去了。
“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啊。”谢闻安笑意盈盈地给老夫人倒上一盏热茶,自己才寻了个位置坐在一旁,“当初宋氏进门的时候您不也是这样看不惯她,儿子也是全了您的心意,没把她抬成正妻。虽说秦笠阳身份出挑,但也是儿子的妻,出嫁从夫,她绝不会对您不孝。”
“哼,不孝?这如今日上三竿了,这寻常人家午膳都要用过了,怎么也不见这新妇过来见过婆婆,来我这儿敬上一盏茶?”老夫人冷笑一声,攀道:“那宋氏先前还知道给我敬茶呢,如今呢?你看看这笠阳公主,也没说和你一道过来。三从四德,怕早就忘的干干净净了。”
谢闻安无奈道:“母亲,您也知道昨儿个晚上是我们新婚之夜,她身体不适,总不能拖着病体来见您吧?若新妇苍白个脸色过来,不知这些下人又该如何嚼舌根了。她不来了也好,您跟儿子说说几句体己话,不让她知道,岂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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