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寒跨过门槛进来,脚步声很轻,门外天色暗下来,黑夜与他身上冰雪一般的雪白煞是合拍,衬托出一些不可思议的和谐,身旁的宋子安对比起来便要狼狈许多,甚至玄黑的长袍下摆也沾上一些尘土。
“哼。”苏尽欢饮尽了杯中酒酿,将目光轻轻移开,“本王说的都是实话,太子殿下何必动怒?”
苏言还没有来,故而苏君寒一进了殿门,方才还吵吵嚷嚷的大殿顷刻间便安静了许多,显出一股不可名状的诡异氛围,只听得杯盏相碰的细微声响。
“太……皇兄。”
苏明哲站起身来见礼,百官便跟着离座,只剩下苏尽欢独自坐着,毫无礼数可言。
“许久不见,谢安似乎长大了不少。”
苏明哲浅浅一笑,“都是周将军教导得好,皇弟跟着周将军学习了许多。”
“不必多礼,今日是你们二人的接风宴,还请周将军玩的尽兴才是。”
周祁跟着抱拳道:“微臣谢过殿下。”
寒暄完毕,宋子安跟在苏君寒身后打量,宴席里该来的人都来了,六部一概不少,就连常常称病的阁老今日也坐在宴席里与旁人交谈,该来的一个不少,不该来的也都按部落座,宋子安突然觉得有些诡异。
其实这也不过只是一场接风宴而已,为何今夜偏偏来了这样多的人?
“我知道你在思量些什么,先坐下吧,万事总会有个开头。”苏君寒扯了扯宋子安的袖子,“魏氏送给我们的东西……你可有好好收好?”
“当然,那可是很重要的东西,我随身放着呢。”宋子安晃了晃手里的小木盒子,“等到今夜过后,我便把这东西交还给你,你可别将这样贵重的东西弄丢了。”
“常开不败的花,我不会丢。”苏君寒笑了笑,低声伏在他耳边,“就和你一样。”
苏言迟迟地来了,不知是何来的钟鼓声交晓气浮,殿里靡靡之音渐起,苏言似乎从来都是踏着这些东西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位君王从来没有过落魄,也没有过失策以后的狼狈,他就坐在那里,谁也不能撼动他的地位。
睿王不行,就连苏尽欢也不行。
宋子安很快注意到他身后之人,慢慢眯起了眼睛,“这个时候带着皇后娘娘过来,好像并不是什么好事。”
“总该还是要出现在他身边的。”苏君寒剥下葡萄的外皮,露出鲜嫩多汁的饱满果肉,“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
宋子安难得没有听明白苏君寒的话。
苏言牵着曹烟蕊的手,她的手细腻洁白如玉,握在苏言的手里便十分娇小,可只有苏言知道这一双手暗自底下藏着些什么——指腹和虎口是厚厚的一层茧,外人眼中纤纤一双素手其实以前也落满了伤痕。
“歌舞都停了吧。”
小黄门低声应下,“是。”
舞女们停下了动作,铃音随着舞女的动作渐渐停下,殿中渐渐空了下来,露出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惊疑,猜测,疑惑,或是害怕,欣喜,只有苏君寒和宋子安几人的脸上却是平静。
苏言落座,众人皆起身行礼,苏言抬手免了,淡声道:“诸君都辛苦了,今日之席是为了为谢安接风洗尘,但朕今日有一件事要宣布。”
如今没有曹运之打圆场,自然安静一片,曹烟蕊抬眸看了苏言一眼,又慢慢垂下了眼睛。
“因为朕这些日子身体每况愈下,国事忧心无力,故而皇后便会在这段时日里帮助朕处理政务,皇后本是宋老将军之徒,又跟在朕身边耳濡目染,这等事情交给她,自然再合适不过。”
“万万不可啊陛下!”阁老连忙惊站起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毕竟是女流之辈,对于国事恐怕无力,这可不是与后宫清算账务这么简单,娘娘毕竟从未辅政,如今既然有了太子帮衬,自然也不必再请皇后娘娘再度出关。”
“陛下,皇后娘娘毕竟还要忧心后宫之事,就算有此心,也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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