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寒盯着面前放在桌上明灭可见的淡色灯笼,烛火在里边朦胧跳动,有蛾子飞进了灯罩里面,扑棱着翅膀,却无法飞出,苏君寒哀叹困兽之斗,可如今他又何尝不是笼中之鸟?
即墨卿舞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笺,轻轻放在苏君寒面前,“殿下或许不知道,其实这些时日以来,容王做的事也不少,如今府里尽数是他的眼线,但也保不齐曹运之的人手也在其他地方遍布左右,或许容王也未曾察觉。”
苏君寒拆开信封,仔细研读着信里的字句,却是眼睛一亮,”若是能够从侯府里找出来可疑之人,那私印的事情也自然能够说得通了,可怜曹运之和尽欢如此布防,如今竟都成了棋盘之子。”
即墨卿舞敛眸,神色凝重,“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容王控制您这件事情也就罢了,但是曹运之缘何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给侯爷安上这样一个罪名?要知道这件事情倘若败露,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让宋子安凋零,真的对他有益吗?”
“你的意思是……”
“殿下还记不记得那个人,就是我们在渠郡之时碰见的方云澜?他之前在渠郡也妄图取您性命,如今的曹运之也是……他们虽都有动机,却不一定有这个胆子,只怕有旁人牵引,这朔朝里的风云,怕不仅仅只是朝堂上那么简单。”
渠郡里有人想要了苏君寒的性命,但苏君寒身死,对于朝堂上任何一个党派都没有好处,睿王不能动作,曹党尚未羽翼丰满,他们都需要苏君寒先活着,他若是死了,对于他们而言,只会是困兽犹斗。
宋子安如今也是关键的一环,站在苏尽欢的角度,宋子安连着的是苏君寒,他虽离间了苏君寒与宋子安,但却没有除掉他,便是说明他自有利用之时,如若真的不想让宋子安活着,他便也早就动了手,连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曹运之不可能是受了曹烟蕊的指示,因为曹烟蕊还等着苏宜年回来稳固朝堂势力,她需要苏君寒去牵引着容王,虽说如今的局势看起来只有他与曹党之争,但她不敢冒险便认为苏尽欢毫无威胁。
“若是让苏氏族人坐上皇位说到底也不过是改一改年号罢了,宗庙祠堂里供奉着的先人依旧是苏氏先祖。可是殿下,倘若真的有人想要改朝换代,那便不是那么简单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怕就是怕蛮夷人的眼光都已经落进了阙京。”
苏君寒神色难看得紧,原本有些血色的脸如今苍白如纸,他道:“如今却是内忧外患,怕只怕方云澜与蛮夷勾结,他一介野王坐上皇位以后,俄苏尔和想要拿下朔朝,便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大家便一起玩完。”
“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把侯爷救出来,殿下,我们等不得了,殿下如若拿准了主意,我便从锦衣卫里抽人去,再用侯爷的兵符去调人,大理寺少卿听的是陛下的命令,忠贞不二,想必也会积极配合。”
“我亲自给你写一道密旨,你带着它亲自去见洛清欢,就说我已经知道真相,还请他与户部侍郎柳恒一起协助,朔朝危难不能与他人评说,但倘若如今真的冤枉了一个宋子安,这朝局,怕也不是所有人能够掌控的了。”
苏君寒拿准了主意以后,便用镇纸压住了边角,提笔舔墨,即墨卿舞候在一旁见他拟旨,身上那股纨绔子弟的劲儿便不由得钻出来了,苏君寒手指轻轻一转,墨汁飞溅在他领子上,洇开一团墨梅一般的污迹。
“顾云景可有好些了?”
即墨卿舞一愣,旋即回答道:“他每日能够醒来些时辰,不过总是浑浑噩噩的,我请了大夫来看,都说他还需要时日调养……都是因为我,如果我当初没有让他去救江映雪,如果我当时……”
“就算是如此,他也会这么做,江映雪本来就是他的姐姐,她早不愿意待在云楼,或早或晚,他都会带着她走,你不必太过于自责,只能怪苏尽欢的手腕太厉害,让人防不胜防,否则我们也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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