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哲心肠太软,优柔寡断可不适合治国之道啊。什么人该杀,什么人该留,什么人留在身边应该制住把柄,这些必然需要平衡,可是苏明哲才做到的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徐容远摸着美髯,脸色因为方才的酒变得有些泛红,“更何况他提出的制度,并不适合那个时候的朔朝,阙京虽然富足,但还不至于到人人平等的地步,富强豪绅不愿与民同乐,他们生来就想比旁的人高人一等。”
苏君寒不语,额头轻轻贴在冰冷的石碑上,徐容远静静立在他身后,却是摇了摇头。
“老师和殿下在聊什么?”宋子安正帮着臂缚,看着苏君寒跪坐在蒲团上,额头却已经贴上石碑,便蹙眉道:“如今春寒料峭,殿下应当多注意身体。”
“方祺睿那边,你也有把柄在手上吧?”徐容远笼着袖子,笑道:“君寒,身为帝王,要有仁厚宅心,但不可或缺的就是这样的动词,你这样便很好。”
苏君寒睁开眼睛,低声道:“方祺睿此人高深莫测,如若我不能拿捏他,总有一日会毁在他手上,老师,这不是之前您教给我的么?既然我坐上这个位置,就必须要狠。”
要比苏明哲狠比睿王狠甚至比苏言狠,因为他坐的位置就是九五之尊。
是一个沾满鲜血的位置,有人用亲朋好友的命换来的位置,如今他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手上还没有沾过血腥,这可不行,这样的他,还没有到坐稳的地步。
“你不应该对廷之有所隐瞒。”徐容远将酒杯放入一旁的托盘之中,“廷之的性子毕竟和旁的人不一样,你若是对他还有所顾虑,君臣之间,必然会分崩离析。”
“殿下怎样都好。”宋子安解着臂缚,神色却十分漫不经心,“我与殿下终究不过君臣,他是东宫太子,有诸多难言之隐,我不会怪他,老师,谢谢您教殿下这么多,您当初就存着教他帝王之发的心思吧?”
“不错。”
苏君寒却岔开了话题,从蒲团中站起身来,“方大人将琼中守备军拨给了周将军,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蛮夷来势汹汹,只要俄苏尔和不死,我们就不能泄气。”
俄苏尔和不是蛮夷的首领,却为了蛮夷征战多年,为了拿下寒琼关至今也未曾娶妻生子,他适应沙场的能力沉寂多年,宋闻煜到底也是死在他的手里。
周祁,曹烟蕊,都称得上是宋闻煜的徒弟,打法上也有许多东西都有着宋闻煜的影子,这也是为什么周祁与俄苏尔和胶着多年却依旧没有拿回寒琼关全部。
大大小小的战役,有输有赢,周祁的名声在阙京时好时坏,后来大家也习以为常。
但是苏宜年却不一样,他虽师承曹烟蕊,但他真正的老师却是徐容远——曹烟蕊是教给苏宜年兵法的老师,但其中的阵法奇巧多是徐容远饱读兵书之后传授给苏宜年的。
上古的兵法,许许多多如今的战场却不得见,周祁擅长奇袭,带着周祁这样诡异莫测的阵法就相当于在平时了如指掌的对手里面**了一个未知,俄苏尔和轻敌,难免会失败。
“老师……真不愧是太傅。”
“曹运之不会就此罢休,更何况睿王最近已经没了动静,只怕是寻着时机好给我们致命一击。”宋子安解着臂缚的手不由得一顿,“说起来,陛下也应该有所动作了。”
“我和苏宜年,他早已有所动摇了。”苏君寒挺直了腰背,转身对着宋子安,“他需要的是一个历经过血腥的明君,或许在他的心里,苏宜年再成长一些,便能替代我。”
“内有君寒,外有宜年,倒是像当初的宋老将军和废太子。”徐容远嘲讽道:“正是因为当初的摇摆不定,左膀右臂这才被折了,如今陛下已经不敢再随便相信任何人,越发是年长,却更生性多疑啊。”
宋子安飞快看了苏君寒一眼,而后又迅速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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