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慕容靖说起“如今的身份”,苏珩心里既是愤怒又是心疼:“你只有一个身份:将军府的小姐,我的朋友!别的什么也不是!”
慕容靖勉强一笑,没反驳苏珩。她也不愿提这事,转而说起别的:“周耿说要来谢你,我让他回去休息了。”
“嗯,他那伤得尽快服药。再说要谢的人是你,我没出力。”
两人吃好东西略作休息,便又开始忙碌。明日施药,今晚就得准备起来。看病慕容靖帮不上什么忙,整理药材却能。她俩带着沉香幽檀,加上初心堂原本的两个伙计忙到快天亮才准备好东西。
苏珩又去了另外两处看了,确定没什么问题才回婉园。睡觉是没时间了,稍做洗漱,随意吃了点早饭便又出发。
出门时,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
苏珩早就下令今日火锅店停业一天,店里的伙计全都到药铺帮忙。宋福留下打理婉园搁置的事,苏放苏杰、沉香幽檀分别负责另外两处施药。苏珩略交待几句便带着一部分人去奴市旁的安泉街,另外两拨人跟着沉香幽檀、苏杰苏放分别去清水街和平阳街。
天刚亮,三家初心堂前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天气越来越冷,生病的穷人越来越多。几日的义诊人们已经对初心堂有了大致的了解。许多没赶上义诊身体不舒服的都来到初心堂前领药。
今天熬的汤药苏珩稍微多加了长生井水,希望能让人们少受些苦。
因着奴市这边人多,苏珩便守在这里。药材她早就准备得足足的,李柱和他手下车夫随时待命,不够再回四合院拉。
药铺后院架起五口大锅,火锅店的伙计负责熬药、搬运;药铺伙计在门口支了摊子负责给来人发。
苏珩亲自看着,免得忙中出错。
四合院的伙计都是奴市出来的,他们曾经痛恨这个地方,如今却怜悯这里的人。他们的主子话不多,心却好。外面的传言他们半个字都不会信,他们只相信自已看到的。
是以,伙计们干活很是卖力,只为帮主子多分担一点。
慕容靖又从府里调了不少人手来,每家药铺都派了人帮着维持秩序。苏珩在京城的敌人太多,指不定就有人出来捣乱。所幸直到施药结束都没什么事。
到下午收摊时还有些人没领到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婉园人手就那么多,苏珩倾尽全力又能帮多少?没领到药的人虽失望,却没说什么。初心堂的药效果好,东家也有善心,这次没等到还有下次。
苏珩见此吩咐伙计以后每日熬两大锅药,仔细看着给需要的人发。慕容靖吩咐人回府取了自已的私房银子来交给苏珩,让她拿去买药材。苏珩知她心意,坦然收下。
这几天慕容靖看了太多人间疾苦,与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的人相比,进宫算什么呢?
明日宫宴后,这样天天见面、自由自在日子不会再有。慕容靖头一次如此痛恨明天。
她的心思自没逃过苏珩的眼睛:“我绝不会让你进宫,哪怕拼尽所有!”她在皇帝眼中是枚棋子,比不上慕容家的军权,可她定要护着慕容靖!
慕容靖眼眶微湿,随后强笑:“哪需要这般惨烈,入宫为妃多少女子求都求不来。有我在宫里,下回你有什么事我还能帮着点。”
她停了停,斜睨一眼苏珩:“再说了,你这豆芽菜一般的身板全拿出来又能拼几两肉?”
苏珩下意识看看自已,比以前好多了。抬头就见慕容靖揶揄地笑,她少有地羞恼起来:“你那一马平川也没什么看头!”
话落,两人都是一愣。
这话两个多月前她们初识时说过,今日不经意间又提起。那时她还说要帮慕容靖调理,却一直没付诸行动。
苏珩静了心思认真道:“阿靖,我们一起努力可好?什么都不做不是你我的风格,就算最后败了,至少将来不会埋怨此时的不作为!”
人们都说尽人事听天命,她们总得先把人事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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