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珩知道自已走不了,否则她何至于把银针留在房里。她将刚才的瓷瓶拿出来交给幽檀:“你们守着门口。再有人敢乱闯不必客气,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下毒!这毒毒不到你们的!”
幽檀爽快地接过瓷瓶,大大地应了一声:“是,姑娘。谁要再进我便送他一程!”她说这话时,特意看了一眼蔡夫人,后者闻言险些没气晕过去。
她知道今日讨不了好,只得恨恨忍下。
苏珩再次进入房间时长呼一口气,跟这些人打交道烦燥透顶!可她很快调整过来,那边还有两条命等着她救。
门外的情况李氏听到了,她满含歉意地看着苏珩:“苏……姑娘,对不住,婆母她……”发生这样的事苏珩还愿意来救她,她很感激。
李氏眉目清秀,眼神谦和,该是个温柔体贴的女子,真不知她怎么会嫁进蔡家,又是怎么在蔡夫人手下活到现在的。不过,她的善意她感觉到了。至少,李氏跟蔡家任何人都不一样!
“外面的事跟你没关系。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持清醒,积攒力气。”苏珩冷静地说完,再次把了脉。李氏的情况又好了些,应该是长生井水的作用。
她仔细检查了胎儿的位置——竟然是臀位!这样的位置,这样的条件,李氏绝不可能自己把孩子生出来!怪不得大家都撤了!
现在唯一保全她们母女的办法是剖腹产,可她没做过这样的手术,没有需要的一切!长生戒里的医者传承都是这个时空的,现在的天庆朝离现代文明还远着,根本不可能有剖腹产。
怎么办?现有的医术救不了李氏,难道看着她死,然后搭上自已、婉园和苏家吗?一时间,苏珩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却找不到可行的办法。
如果李氏早些遇到她,如果她不早产,她都有办法救她。可世间没有那么多如果。
李氏似乎也感觉到苏珩的无力,她挣扎着说:“苏……苏姑娘,不要管我,一……一定要救孩子!”
又是一个拿命生孩子的女人。苏珩有些恨铁不成钢!
如果不顾她的死活,她自然可以强行把孩子取出来。可那样,她会死得很惨烈!这么小的孩子没了母亲,又是个女儿,在这样的家庭里怎么活?
一命换一命,保小不保大这样的事在古代并不稀奇。她相信只要出去一说,蔡家人肯定保小。可现在,李氏还有机会活!那样做跟杀人有什么区别?
要是,要是她能像之前给暗卫缝针那样,完全复制前世的记忆和东西,她就能保住她们母女。可是疗养院里没有孕妇,更没有进行过剖腹产手术。
根本没有的忘记,她到哪里去复制?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回魂十三针”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再不采取行动,李氏和胎儿都保不住!
门外,沉香幽檀门神一般守着;床边,苏珩木桩一样闭眼站着。只是她的脸上、身上满是汗水。她竭尽全力在脑中搜寻前世的记忆,希望能找到救两个人的办法。
可是,真的没有!
良久,她颓然抬头,心中轻叹:“长生戒,你既是天地灵宝,能不能告诉我怎么办?”随即她又自嘲一笑:长生戒只是一个空间,它怎么会有意识?
她睁开眼看着李氏,一字一句地问:“李氏,如果你放弃孩子还有机会活,反之你会死。你现在神智清醒,我需要你的回答。”
她不想去问蔡家人,即使蔡恒才是最有权利决定这一切的人。
果然,李氏还没回答,门外蔡夫人就抢答了:“要孩子!当然要孩子!”他们进不来,便到了窗边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蔡正博也是同样的答案,且是不容拒绝的、冷硬的命令:“苏珩,老夫命你保住孩子!”
他们的话苏珩只当没听见,她看着李氏:“回答我!”
李氏眼中闪过复杂而希冀的光,提高声音说:“相公,妾身听你的。”
苏珩狠狠闭上眼,傻女人!你在期待什么?期待蔡恒那个找外室的渣渣放弃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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