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皇帝的酷刑
话落,又是一鞭落下,比之前更重。苏珩紧咬了下唇才将闷哼压下。这是要她一边承受痛苦一边答话吗?在无心院时她险些被龙一掐死,现在皇帝亲自动手了。还是在这样的场景下。
她知道今天这关不好过,没想到会是这么血腥。现在的皇帝简直是个疯子!
这一犹豫,后背又挨了一下,她咬紧了后槽牙开口:“回皇上,昨夜……民女……在城外……”
皇帝阴残地重复:“城外?”
他的话一落,身后的人加大了力度,接连三鞭子落下,苏珩无法保持平衡,侧倒在地,正对着死不瞑目的青年。
粘稠的血沾上了她的脸,面纱掉落,露出狰狞的刀痕:“是……在城外三十里的李家村……”
身后的人手上不停,冰冷追问:“几时出城,几时回来,去做什么?”
鞭声不断,苏珩下唇已经咬破,死死咽下到口的痛呼:“下午出城,天明方回。去……谈生意。”
皇帝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苏珩来之前他便查明了一切。昨天确实有人看见她去了城外,李家村的村长证实她一直呆到天黑才起程,城门守卫看见她进的城。
一切都很清晰,一切都很完美。可这才让他恨怒欲狂!不是苏珩治好了轩辕沉烨还能是谁?他到底还有多少底牌?
黑衣人不再发问,而是尽心尽力把剩下的鞭数打完才停手。
苏珩倒在地上,身上的二十处鞭痕全部在渗血,冷汗不断滴落。她不想这般狼狈,挣扎着起身,却只能跪着。
明黄的龙靴踩着血与尸体踱到眼前,皇帝的声音里透着施虐后的快意,也有无边杀机:“离王的毒是不是你解的?”
话出口的同时,手中的长剑直直刺入苏珩的锁骨下方一寸深。不会要命,但痛入心肺。
苏珩狠狠闭了闭眼,颤抖着努力地调整着呼吸,汗水涔涔而下:“回皇上,离皇叔的毒民女解不了。”
剑尖再进几分,皇帝阴冷地开口:“他救了你,为你起名,还为你动用暗龙玦;你难道不该知恩图报,救他一命吗?”咬着后槽牙说的话,字字带着无尽恨意。
血已将胸前的衣服浸湿,痛已经快将神经崩断,苏珩无法连贯地说话:“我不知道什么是……暗龙玦。离皇叔助我良多,我很……很想救他。可……可是我救不了。”
“是——吗?”
“唔……啊!”
长剑猛地穿透了身休,从后背刺出,苏珩终是痛呼出声。
“朕最后问你一遍,离王的毒是不是你解的?”说这话时,他慢慢地往外拔剑,残冷地看着苏珩痛到扭曲的脸:“想好再答,否则……”
他没说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成为尸体之一。
苏珩一遍遍压下毒杀他的念头,强忍着痛开口:“不……不是我解的。在王府的时候我试过了,不但没用还加重了反噬,他……他才放我离开。”
是了,如果苏珩有办法解“无念”,轩辕沉烨必定会将她护得滴水不漏,怎么可能让她半夜离开王府?正是苏珩在王府的七日,轩辕沉烨的身体情况急转直下。
“可他的人一路护着你回丞相府。”长剑放到了右侧锁骨,上面还沾着血。没有离王府的人,一百个苏珩都死了。
“我不知道……他们说只护我到离王府围墙边上,之后的路只有我一个人。陈嬷嬷死后绯雪来帮我做了些事,之后就走了。”
“这么说,离王确实放弃了你?”长剑停下,似乎不准备前进了。
暗斗多年,他虽猜不透离王,但有些习惯还是知道的。苏珩好歹与他有些交集,纵是没用了他也不愿意她死在他的手里。
“我不知道。他是皇叔、是我的恩人,他想用我还是弃我,我都没有拒绝的权利。”苏珩喘口气接着澄清:“皇上,从王府出来后我没再见过离皇叔,他的毒不是我解的。”
“可他死不了了!”恨怒、怨毒的声音骤然而出,皇帝单手一推,剑尖再次穿透苏珩的身体:“你不是说他的毒无法可解吗?嗯?”
剑身轻转,带给苏珩更大的痛苦。可惜,皇帝没再听到令他愉悦的惨叫。苏珩硬是将痛呼嚼碎在唇齿间,没余力回答他的话。
眯起眼,皇帝轻轻地问:“欺君之罪,你打算自已领,还是拉上苏家一起?”
这一次,他终于从苏珩脸上看到了平静、痛苦之外的神色——惊惶!
他听见她语无伦次地辩解:“我自已领。不,我……民女没有欺君……之前说的是民女没办法,不代表绝无办法。”
她甚至忘了身上还插着剑,想要磕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民女不知道他怎么解的,但是民女没有欺君,请皇上饶过苏家!唔……”
长剑拔出,带起一片血,苏珩痛得躬起身子。她颤抖的身体、鲜血、汗水、害怕、慌乱取悦了皇帝。
他细细地看着剑尖的血:“朕还以为你当真无所畏惧。”
御书房中不畏皇权、不怕死;受鞭刑一声不吭,利剑加身不求饶,面对他没有该有的恭敬,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世上!
可她还有用,暂时不必死。
苏珩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侧,声音已经很小了:“皇上,民女是陈嬷嬷养大的,民女答应过她要照顾苏家人。民女不敢死,更不敢给苏家带去灾难。皇家的事民女不敢沾惹,民女只想安分地做个市井小民,求皇上放过民女吧。”
她忍着痛拜下去,不想看见皇帝一丝半点,怕自已忍不住毒死他!她要杀他很简单,可这里是皇宫,皇帝死了她也会没命。为杀这么个丧心病狂的人丢命,不值得!
进宫发生的一切完全超出她的预估,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熬过这关再说。两处剑伤让她快速失血,不得不动用一点长生戒的药力止血,否则撑不下去。
放过她?怎么可能?
皇帝动了动站得有些累的腿。昨夜整夜未睡,今早生了大气,接着是上朝处理国事;刚才杀了百余人,又问了这么久的话,他也有些累了。
黑衣人见状,快速搬来椅子,还上了茶。
放下手中的剑,皇帝坐下休息。整个大殿安静得只听见苏珩微重的呼吸声和茶杯发出的轻响,满室的血腥味丝毫没影响到皇帝口茗的兴致。
半晌,等他再开口时,已经没了嗜血的味道,反而放松了许多:“你倒是说说,打算怎么照顾苏家人?又想做个什么样的市井小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