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 你又在那空蒙的河边看着我了。你的颓然苍白,你的不修边幅,就是我如今的样子。你隐在薄薄的迷雾里,你的身后是时而寂白时而幽黑的天幕。
你是我,又不是我。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是在母亲永远闭上眼睛的那一刻,还是在被关进漆黑房间的下午?不过那不重要了,你已经存在并长得这么大了,不是吗?
我称你为彼岸,自称是此岸,可我们是一体的。我们之间只隔着面前的生死之河,总有一天,我们会在一处。你是我的心魔,是我的伤痕,是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没有了你,我是不完整的。
我总是有些疯魔地想着,怎样将你抹杀掉,即使我知道那不可能。你也每天都在这样想着吧,因为我每天会在脑子里杀死自己很多次。
你总是更希望我早点跨过这条河,我总是更希望你能好过一点。每当我的双脚即将被河水淹没的时候,总是会被本能“牵绊”,一次次地收回脚步。你有些等不及了吧,因为我看到你的眼神在逐渐冰冷。
我知道你的身体是冰冷的,我也是。不同的是,我的心里还有一丝余温,而你是过去凝成的“尸体”。
是尸体就该被埋葬,亘古如此。
每天,我们都会相遇。你不想让我安静地睡觉,因为那样太“没意义”。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做,怎么可以安心地睡去呢?
我应该醒着,一直醒着。
每天,你不断地在脑海中放映那些不愿想起的画面,让我听不敢听的声音,见再也见不到的人。你以此为刀,细细地割截我的神经,残忍地看着我徒劳地修复它。
你在等着它断裂,崩坏。
你多数时候是没有表情,长久沉默的,这让我感到些许安心。因为当你露出森白的笑容时,我会听到你不容拒绝的命令:去,以任何一种最快的方法,结束你的生命!
幸好,你从未成功过!真好,你从未成功过!
我总是会幻想我们真正“重逢”的那天,你会笑着欢迎我吗?我想,不会的。那时的我们,应该带着久违的、木然的、歇斯底里的狂笑融合在一起,渐渐没入面前这条河。
我们都应该被彼此解脱,被彼此释放,然后,变成河里的尘泥!
到那时候,如果我还能有意识,我应该是眷恋此时的此岸的。因为我们此时还可以一次次地角力与伤害,可以感觉到世界微弱温度。
门外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那个女人安排的“医生”又要来送药了,我得离开了。
苏珩睁开冰冷沉郁的双眼时,刚好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药进来。白惨惨的日光灯下,那人的脸像极了太平间的尸体。
他是她的专属“医生”,来送“治”抑郁症的药。这是豪门公子现任妻子安排的、对她这个可怜的私生女的特别“照顾”。
九岁进入这里,她已经在这所私人疗养院里“疗养”了十年。从一个平凡却快乐的学生变成一个抑郁症患者。
这里其实是一个小型社会,她像那些惨白墙壁一般,冷漠地看着形形色色的人来了又走,却看不到自己离开的曙光。
今天,是她十九岁的最后一天,再过两个小时,她就二十岁了。
那个毁了妈妈一生的豪门公子说,只要她好好吃药,尽快恢复正常,过了二十岁生日就带她离开这里,去继承家族的产业。
机械地吞下一把药丸,苏珩闭上眼睛,不去看那张僵尸似的脸。那名“医生”沉默地站在床边看了她十分钟,确定她不会将药吐出来才离开。
十年来都是如此,两人都已经习惯成自然了。她不反抗,他不强迫,各自安好。这是他对她这个囚徒唯一的仁慈。
半夜的时候,意料中的人来了。两个男人,给她带了一根“自杀”的绳子。
可他们不知道,她早已不是十年前无力反抗的小女孩。她遇到了老k,学会了散打、格斗……除此以外,她还跟病友们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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