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上完药,裴千蹊坐起身来,懒懒靠坐在床沿,目光关切地看着默不作声的小姑娘,替她辩解。
“是我的错,我本来应了伯父要教阿凝妹妹骑马,是我自作主张,怂恿阿凝妹妹出府的,接下来的一切,都是我一人的责任。”
云千凝惊讶地抬眼望了下病床上的少年,那双凤眸里藏
着隐蔽的笑意,朝着她眨了下眼。
心被轻轻拨了一下,她没再说话,继续乖乖和身旁的仙鹤宫灯并排站着,几乎要融为一体。
崔氏听他说完,得知了事情的原委,重重叹了一口气,她又何尝不知他是为了替阿凝承担罪责,只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再三嘱
咐小女儿好好照顾裴公子,便领着流缨走了。
阿娘走后,云千凝忙奔到少年床边,一把握住他苍白有力的大手,本来想笑着与他说话,可是看见他包扎伤口的染血绷带,眼眸里又不可抑制地泛起雾气,声音抽噎:
“千蹊哥哥,你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阿凝隐瞒真相?
为什么要对阿凝这么好?
裴千蹊低头凝视着俯卧在床榻边的少女,凤眸里流光闪烁,话语刚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不行,还不能吓到她。
要慢慢地,一步一步地来。
今日是他提前吩咐阿风提
前打开后院大门,诱得她对府外青山心驰神往,他早就打算带着阿凝出府驭马,大好春光,帘外春山,与心尖上的姑娘策马同行,他筹谋已久。
可是之后发生的,却不是他所能控制的了。
思及此,裴千蹊的眸色又深沉起来,索性阿凝没有受伤,索性,也不全然是坏事。
“阿凝,接下来的几日可否麻烦你?”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有些为难地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绷带,语带恳求地问着眼前的少女。
云千凝知道他的用意,他一向不喜欢侍女服侍,阿风手下又没个轻重,换药这种事还是要有个细致的人来做,所以他只好拜托她,想起这伤口是
因自己而来,她顾不上那些男女之防,微红着小脸,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请求。
她几乎是跪伏在他床边,身子略低于他,也就没有看见少年眸中一闪而过的火光。
“千蹊哥哥,抬起手臂来。”
裴千蹊穿着身玄色绣麒麟腾云的衣袍,纯黑的衣裳将他的俊庞衬得愈发清冷,更有几
分病中公子的韵味。
他斜斜坐在紫檀木软榻上,听话地抬起一只修长的手臂,让手拿着柔软布帛的少女给自己换药。
他的伤口幸好没有触及筋骨,但是皮肉向外翻滚,煞是可怖,因此需要每三日按时换药,云千凝忍着害怕和羞意,给他重新系上崭新的药布。
她距离少年的胸膛如此之近,近到她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一声接着一声,砸在她的耳膜上,还有他身上好闻的松木沉香,更不必说那逐渐长成的少年身躯,随着她的动作,时不时紧紧贴着她。
柔韧的肌肤轻轻触到她的鼻尖,仿佛有某种说不清的氛围在二人之间发酵,云千凝忙凝神静心,认真帮他包扎好伤
口,不敢再多看。
裴千蹊垂下凤眸,看着她动作,那只垂落在少女腰后扶手的大手握了又握,最后还是忍不住,将不小心垂落在少女脸侧的那缕发丝勾至耳后。
云千凝正处于千钧一发之际,脸颊因为这样亲密的接触滚烫生晕,陡然被他的大手碰触,当下便如惊弓之鸟,手下一颤,娇躯一颤,刚想起身离开,
可是脚下惊慌,步伐紊乱,踉跄几步,终于重心失衡,就这样直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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