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开口问他,他却脚点地倏地不见了。
他前脚刚走,后脚便有一众太监宫女抬着几个大箱子进了院。
“这是做什么?”我疑惑。
话音刚落,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孤今日得空,便来看看你。”
“奴婢拜见皇上……”我赶忙行礼,抬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
“孟极?”我心中惊呼。
太像了!我震惊地偷瞄皇帝,一模一样的脸,甚至连山根处靠近左眼角的痣都一模一样。
皇帝看似面色有些不悦,不知是为何事而来。
他不言,只一屁股坐上早被太监擦的干干净净垫上软垫的石凳,瞧着不远处站着的我。
瞥见皇帝身后一个小宫女正瞧着我袖上的血污,我只当她是没将我当主子,也如旁人一样肆意打量我。
平日里被人轻蔑惯了,便也就没在意,却不料因此种下祸根。
随行宫人正手脚利落的往屋中搬着东西,几条狐皮大氅和一小萝炭,剩下都是华贵家具,都是些对过冬丝毫没有帮助的东西。
我暗自腹诽,只明面上光鲜,背地里像个冻萝卜有什么用?
转念一想,怕是这梅娘子早告了御状,皇帝这番赏赐是想让我整个冬天都窝在榻上吧。
良久,皇帝突然开口道:“帝江,孤是帝,你也是帝,确如高太师所说,你与孤很有缘分。”
我听他话中带着笑意,便赶忙想要附和,抬头却瞧见他眼神却冷的像刀子。
我就算再不经世事,也该明白这高太师和皇帝并不如明面上那么和谐。
“名字只是代称而已,若皇上不喜欢,皇上赐什么奴婢就叫什么。”我跪在地上斩钉截铁道,颇有上刑场的气势。
话刚出口,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这样讲倒像是在说皇帝蛮不讲理。
这个孟极可不是那个会惯着我使性子的孟极,都说天家无情,稍不留神就有可能命丧于此。
虽是在梦中,可现在还没查清真相,我不能就这样回去,话既已经出口,要打要罚也只能认了。
“无妨,难得高太师喜欢。”
我明白他话中意思,这种情况只能装傻表忠心,但这两头可都不能得罪,谁知道会不会有细作。
“奴婢认为,若是皇上喜欢,高太师必会尽全力博皇上欢心。”
“你倒伶俐。”皇帝依旧面无表情。
“听高太师说,你会唱南戏?”皇帝裹着墨色大氅手抱暖手炉,对穿着单薄站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我没有一丝怜悯。
“南戏?”我暗自想,好在先前因为喜欢粤剧便了解过历史,可不知道这个朝代是不是这个唱法儿,但也只能搏一搏了。
“回皇上的话,奴婢略知一二。”
“正巧孤今日得空,你若能讨得孤欢心,孤便免了你欺辱梅娘子之罪。”
“喏。”
真是恶人先告状,如今既已有了台阶下,有没有命迈就得看我的造化了。
我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唱道: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鸳鸯侣相偎旁,
泉台上再设新房,
地府阴司里再觅那平阳门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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