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符临睡去,想容从锦榻上起来,赤足踩在寝殿寒冷似冰的地上,一步一步的走至窗前,偌大的红烛与八角宫灯映衬着她孤寂的身影。
她立于窗前,看着窗外满地的落英,喃喃道:“我与他之间,哪里还有父女的情分,人人皆爱孝子,我却偏生的觉得慈父更加让人称赞,只可惜我未有一个好父亲。”
窗外落英随风而散,夜愈发的沉寂起来。她只瞧着远处直至站立的护卫,任由凉风卷着树叶砸落在身上,纹丝不动。
过了良久,她收回眸子,只觉得双腿已经麻木,亦不知自己在窗口沉思了多久,她用头上的金簪,挑灭室内所有的灯烛,只留了锦榻旁一对明明灭灭的红烛。月光透过纱窗照进屋子,徒留满地的月华。
想容一夜未合眼,心里一团烦乱,而身旁的符临却睡得很沉,他紧紧的拥着她,臂膀愈发的沉重起来。她十分安静的躺在他的身旁,静静的瞧着他的面容,发着呆。
他与符祈容貌只有六分的相像,符祈面冠如玉,有皇室的尊贵与气度。而符临却多了几分刚毅,身上那种帝王的威严,更让人难以靠近。天色微亮,便听见门外栗公公的细细的敲门声,“皇上,该上早朝了。”
想容霎时间闭上眼睛,转过身子,背对着他,佯装沉睡。在静谧的寝殿内,想容附耳去听他翻身起来的声音,自行更衣悉悉索索的声音。他的声音甚是轻,只怕将她吵醒。
符临离开后,她缓缓的睁开眸子,瞧着帷帐上绣着的戏水鸳鸯,栩栩如生,好似要活过来一般。想容将自己的被褥拨到一旁,任由微凉的风吹拂着她的身子,她的心不由的安定下来了。
“皇上昨日可留在你这里?”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猛地踹开,凉风夹杂着晨曦之时的湿气,将想容冻得一哆嗦。季姬满脸怒气的进了来,怒不可遏的样子。
想容冻得一哆嗦,却披上衣衫,从锦榻上坐起来,只瞧着怒火中烧的丽妃,不紧不慢的跪下。
“臣妾给西宫娘娘请安。”想容实在不愿招理她,她地位比她高,又是个出了名的泼辣醋坛子,若是得罪了她,保不准要有一些麻烦。
昨日符临留在这里,她便早就知道,今日西宫皇后定会来寻自己的麻烦。她只冷冷的瞧着想容,却不叫她从地上起来,季姬身后的两个宫女亦是满脸嘲弄的瞧着想容,生怕错过了这场好戏。
“你不必如此假惺惺的样子,本宫只想问你,你究竟用了什么狐媚子手段,让圣上留在你的寝宫的?!”她一拍桌案,顺势高傲的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碧螺春,顷刻间全泼在想容的脸上。
“实在对不住了,梅妃,本宫一时手滑,竟都泼在了你身上。”可她脸上瞧不见任何的愧疚,反倒瞧着她那张倾城绝世的脸上满是嫉恨。
想容满不在乎的擦拭着脸上的狼藉,清泠泠的道:“回娘娘的话,臣妾昨日奉劝过皇上去娘娘宫里,可皇上却不肯走,今日娘娘何必来质问臣妾,还不如去乾清宫问问皇上为何娘娘这般的留不住皇上。”
“啪。”一声,一记掌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往她脸上扇来,那掌力道极其之大,头上那枚翡翠簪子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两节。
“贱蹄子,你以为我当真不肯去问皇上吗?如今你愈发了不得了,竟敢出言讽刺本宫,以前本宫果真是小瞧你了,只见你胆子小,畏首畏尾的样子,如今才露出尾巴了。”
一旁的漱玉再也忍不住,只走上前来,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家娘娘并未有什么错处,若是果真有什么错处,亦是有罚她打她的人,您是西宫皇后,本该可以动宫规,但上头毕竟还有东宫皇后在,娘娘应该询问过东宫皇后的意思,且宫中禁止滥用私行……”
“好一个主仆情深,若本宫今日不好好收拾你,只怕你们快要将本宫踩在脚下了。”季姬未待她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
“究竟是谁把我们的西宫皇后踩在脚下了,让本宫替你出气。”一个雍容的声音从殿外响起,生生的季姬脸上的怒火悉数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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