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灯烛明明灭灭,灯芯中朱红微颤。血滴飞溅,那窗幔间皆是鲜血。孙怀倒在床榻间,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身上的匕首刺的那样深,一刀毙命。
非烟忍住心中的恐惧,跌坐在地上。她瞧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实在是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报了杀母之仇。
院中不知为何吵闹了起来,人声喧哗着,朝这边走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难道自己的事情这要就败露了,如今自己已生无可恋,便是没了这条性命也算是解脱了。
门外传来了侍卫的声音,“大人,祈王殿下来了。”
酒席尚未散去,这个府邸里却已经是乱成一团,院中已是重重禁军,将整个孙府铁桶似的围起来,刀剑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闪着幽光。
蜀州知府,受贿无数,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罪大恶极。而祈王正是为了奉旨捉拿他而来。非烟瞧着破门而入的士兵,瞧着冷冰冰的刀剑,瑟瑟发抖。
“王爷,孙怀无法施救,那匕首早已伤及心脉,便是华佗再生,亦是无可奈何。”皇甫符祈皱着眉头,语气里却是波澜不惊:“林统领,刺客可捉拿归案了?”
林武面如沉水,答道:“属下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你何故这般吞吞吐吐的样子,还不快讲?”这林侍卫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往日杀人无数,从未见过半分犹豫,整个人就好似被人控制的木偶一般,无悲无喜,无笑无怒。
他瞧了瞧祈王的眼睛“今日行刺孙怀的人,正是殿下几日之前在大雪中救的那位姑娘。”
符祈匆匆进了屋子,却瞧见这样一幅场景——非烟衣衫残破,露出胸前的几分粉,纤弱的身影被紧紧的捆绑着,眼神却犹如一头无助的小鹿,惶恐,绝望。
屋子里满是浓厚的血腥味,那知府大人躺在床榻间,已是死去多时了。身上那把匕首散发着森森的冷光。
一旁一个穿着浓艳的妇人嚎啕大哭,紧紧的攥着非烟的衣衫,劈头盖脸的几个耳光,口里不住的骂着:“小贱人,你要为我家大人偿命,你要为我家大人偿命……”
“还不将这妇人拉开,王爷在此岂容她如此放肆。”
那一旁的侍卫听到林武呵斥,不由得吓了一身冷汗,赶忙将那孙知府的夫人拉开。那妇人一听是王爷,便赶忙瞧去,只见那人服色内外皆是玄黑,宽袖和前袖绣着龙纹。
此时的非烟眼里亦是惊愕,浑身的血液在此刻结冰。此时的这位男子,与当日十里梅花林里见得好似两人一般,当日那温文尔雅,翩翩贵公子的样子再他身上找不出半分的痕迹。如今身上瞧见的只是冷峻和漠然,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一眼望去便知是尊贵的王爷。
“王爷,我家大人死的冤枉,您可要为他做主啊。”那女人满脸的哀戚,痛不欲生的样子。
“来人,将这孙府查封,所有财务一律充公,妻妾一律送往做坊,成年男子一律发配边疆。”他的声音,深沉低哑,少了那日的温润,多了几分薄凉和残忍。
灯火通明的孙府,人人都感到彻骨的寒意,哀求声,痛哭声,以及绝望的喊叫声,咒骂声。此时整个府邸却好似地狱一般,让人望而生寒。
一轮明月隐没在云中,将府邸的清辉收敛。周遭喧哗的人声渐渐止息,非烟此时心里却不由得生出一种恐惧,原来这便是权势,不过几句话便决定了这样多人的命运。
符祈此刻却犹如一个闲庭漫步的公子,瞧着府里已经疏疏落落的梅花,眉头紧皱,脸上微微的透出几分失落,“世间的梅花,没有一处比得上那十里梅林。”
一旁的侍卫见符祈这般闲庭漫步的样子,硬着头皮道:“王爷,这杀人的凶手要如何处置?”
符祈尚未发话,林武反赶忙道:“那孙怀平时无恶不作,这位姑娘杀他也是为了自保,今日既然他已死,我们便禀告圣上只说他已畏罪自杀……”
非烟的下颌被抬起,强硬,不容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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