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唱完了歌,走到旁边,看着那个倒在席子上呼呼大睡的人,说:“我终于等到这一次机会了!”说完,便用手抓起那个睡着的人,把他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卖鹅的人惊讶极了,他想要阻止少年,却发现完全来不及。接下来,少年把地上摆放的桌椅板凳都吞了下去。少年走到女人面前,对女人说:“感谢你这一次帮我。我想要带你走。”
女人说:“不,你不能带我走,应该我带你走。假如你一直像这样无礼的话,我再也不会让你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少年向女人伸出手去,女人跳开了。女人向少年伸出手去,抓住少年,把他吞到了自己肚子里。女人转过身,兴高采烈地对卖鹅的人说:“老师傅,我不想走路,能让我到你的鹅笼里去吗?可以麻烦你把我带到前面的集市上吗?”卖鹅的人实在是不明白状况,只好勉强答应了她。
卖鹅的人挑着担子,担子上有一只笼子,笼子里有一只鹅,那只鹅悠闲地睡着了,一点也不感到拥挤。在那只鹅的身边有一个女人,她并不小,却全在笼子当中。笼子并不大,却把她盛下了。卖鹅的人担着这样的笼子,一点也不觉得沉重,仿佛里面只有一只鹅。但是卖鹅的人皱着眉头,因为他不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他身后,那女人又开始唱起歌来:
没有谁很大,没有谁很小。
没有谁拥有,没有谁失去。
没有谁属于,没有谁分离。
你就是这样的大白鹅!
当他们终于走到集市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时分。卖鹅的人觉得这是他所经历过的最漫长的一天。卖鹅的人转过身对女人说:“集市到了,你所请求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请你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女人从鹅笼里出来,笑盈盈地向他告辞了。
卖鹅的人便在集市上卖起了他的大白鹅。终于有人想买他的鹅了。他们谈好了价钱,便打开了鹅笼,把鹅从笼子里拿出来,买主拿走了鹅。卖鹅的人回头一看,笼子里还有一只大白鹅。
这天傍晚,卖鹅的人一共卖掉了十三只鹅,然而他的笼子里还有一只鹅。天黑了,卖鹅的人收拾了担子,挑着他的鹅笼回家去。他走在路上,挑着他的鹅,想起这一天发生的奇怪的事情,一边走,一边唱着一首歌:
没有谁很大,没有谁很小。
没有谁拥有,没有谁失去。
没有谁属于,没有谁分离。
你就是这样的大白鹅!
出自/〔南朝梁〕吴均《续齐谐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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