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官

于是，张凝又在床上趴了三天，在第三天中午，张凝却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不该见，或者说是对孙昭来说应该是十分欣喜的人。

“辛先生。”

“张小姐。”

辛方拿了只鸡，看起来却是活的，直接让人带到了后厨，准备中午做点鸡汤吃，看着张凝可怜巴巴的趴在床上，漂亮的眉眼带着些许的担心，以及担忧。

“我听说你受伤了。”

“恩，小伤而已。像是这种伤被人探望，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张凝叹气：“而且是像辛先生这样的大忙人。不过，话说您夫人最近可回家了？”

辛方摇头：“夫人她家里事情比较多，况且又是唯一的女儿，好不容易有机会见到父母，自然是要与父母多亲近亲近，不过倒是你，不是说是准备去柳州探亲？在去之前可有书信给对方？”

“没有。我们已经算是很长时间没有来往了，所以就算是见到也不知道姨母会不会认得我，住不住在原来的地方，但是若是我这次无功而返，实在找不到的话也可以去向周围的村长，或者是镇子的官员打听打听，虽然我是一介女子，但是再怎么说我爹也是宰相，就算他们不想理会我，对我爹也要给上几分面子，况且现在柳州的情况复杂，而且皇上据说要让御史严查，若是他们不讨好我，我父亲在收到御史弹劾之后，要是就那么呈上去，又不知会有多少人要罢官入狱。”

辛方的手紧了紧。

“所以……你准备保护那些渎职的官员？”

“怎么会？”张凝笑了笑：“做决定的人又不是我，况且，我又不是御史，我能做什么呢？”

张凝打量着他的表情，这个人果然是长得极好，即便是生气，却也是温温柔柔的就那么看着他，但是眼里却满是怒火，这怒火几乎是要将人烧了干净，张凝细细想着，他在生气什么呢？是为了官员？还是百姓？亦或是两者都有？

辛方垂着眼，他不应该对她生气的，像是这样的千金小姐天底下有多少，他拼命地按捺自己，她并没有做错什么，她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影响，若是张宰相真的听了她的话，包庇了那些不该包庇的人，那么战场上的数万英魂，以及他们的家人又该如何？

作为文人他不能够提笔上阵，作为秀才，他也没有能力保家卫国，作为名人，他甚至都无法为那些人去发声，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依旧希望能够有人站出来，查一查这天底下的贪官污吏，查一查百姓的疾苦……

然而，这一切，他什么都做不到。

“辛先生为什么不去科举呢？”

“他考不了。”

孙昭拿着算盘在门口停了下来，他看了看辛方握紧的拳，走了进来，“他之前科举因为没有给考官上通天银，被污蔑作弊，所以，他这一生都不可能参加任何考试的，莫说是科举，便是乡试都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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