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又来了,树吐新芽。皇帝要去陵阳,她的家乡,他爹就在那里,陵阳离京城很近,一天一夜的马车就能到。
皇帝要带着泓颜和龙子去泓府,那是他家的传统,外孙回门,大吉。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例外,因为泓家和先帝有渊源。
泓朱也想去,她预感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她想死在陵阳,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也埋在陵阳,毕竟她皇帝先前厌恶她时写了手喻,死后不得入皇陵。
皇帝没有答应泓朱,他看着泓朱灰白的脸蛋满是怜惜,路上太过奔波,如今的她像个易碎的玻璃,他舍不得。
皇帝带着泓颜走了,泓朱也彻底病倒在了床上。草长莺飞,御花园里的花呀都开了,五颜六色的,争奇斗艳。宫里的太监们又要开始忙活了,泓朱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声响。
她虚弱的说道“丹粟,你去告诉那些宫人们,那枝上最美最艳的那一朵,不用剪了,她愿意自己败了。”
丹粟跑出去阻止剪花,太监们拿着剪刀正要剪,那花自己先败了,所有的并蒂花只剩下一枝,孤零零的在风中摇曳着。
“真是奇了怪了,这花见我剪她,自己自己知趣的败了?”丹粟赶到时,御花园里飘起香雪海,她的心咯噔一下,她知道那落寞的说葬花的女子没了。
“娘娘————”
这一天所有的并蒂该剪去的花都败了,香雪海飘满京城,简直是一大奇观。
在陵阳,泓府。
泓朱泓颜出生时的老道士再次来到了府中,泓衠招待了他,皇帝也在,他看着老道士,想起那个泓府的传说。
他连忙跑到后园,那原本并蒂的朱颜花,那最美最艳,最高的那一朵,在他的眼前飞速的衰败,红色的花随风飘落,连并蒂花上那一半茎也跟着枯萎,朱颜花呈现出两种极端,一段鲜活美丽,一段枯萎凋谢。
“这是怎么回事。”皇帝感觉心揪疼。
泓颜在这一天晕倒了,她强烈的感受到羁绊消失了。
“姐姐!”
老道和泓衠也来到院中,当泓衠看到眼前的景象,眼前一黑,有些眩晕,他好像在一瞬间就衰老的许多。两姐妹有一位必将登顶荣华,一位则落花归尘,两花相争必有一伤。
“她不在了?”
老道点头。
泓衠又哭又笑“我不该不信命的,我亲手把女儿送上了死路。”
皇帝看着花,不敢相信,花怎么可能会和人的命联系在一起。“她,怎么了,我不信,我不信,来人呐,备马。”
一天一夜,皇帝都没有合眼,皇帝到皇宫的时候,皇后出来迎接他,含着泪“皇上,泓朱妹妹薨了。”
他不信,皇帝红着眼,马儿在宫道上奔驰,满天的花瓣纷飞。
她躺在巨大的棺中,除了青白的玉面,看起来与活人无异。她穿着初进宫时的那套红嫁衣,他记得侍寝时她穿着,说是她自己绣的。那时候她像新绽的花,肆意的展现自己的娇媚。可是他毫不留情的把她掐了下来。
丹粟跪在棺前哭,她没有看那狠心的帝王一眼。
“明明走的时候好好的,怎么会………”
他记得走的时候她的笑,那么动人,那么美。
“娘娘自小产后就已经不行了,她每天都强装着自己没事,把我也骗了过去。直到昨天我收拾娘娘遗物才发现好多带血的帕子。她是在用命护着那个孩子啊,冷宫里那样小心翼翼,还是躲不过,那天但凡有一个太医,娘娘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听着,听着泓朱身前最亲近的宫女的发泄。
“帝王的宠爱是裹着蜜糖的毒药,如今我是彻彻底底的看清了,就那么恨她么?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个女子,她嫁进宫里,唯一的丈夫把她当仇敌。如今真好,一身轻。”
丹粟说完跪在皇帝面前“奴婢说完了,还请皇上赐一个全尸,漂漂亮亮的去寻主子。”
“她死之前可有说什么?”皇帝低头看着这个忠心的宫女。
“娘娘说,那并蒂花不必剪了,她自己愿意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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