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痛

茗儿：看见……婉昭仪出来时曾吐血，样子很是虚弱……

赵葳蕤：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不早点告知我？

茗儿：奴婢也想，可……可婉昭仪她不让奴婢说……怕影响主子养病，奴婢也是看主子这两日痊愈了才敢提的。

赵葳蕤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几乎痛到窒息，她怎么也没想到夭灼连这样重要的事也要瞒着她。

赵葳蕤：茗儿，你守在披霞宫，我且去漪澜宫看看夭灼。

茗儿：主子为何不带奴婢？

赵葳蕤：我只是悄悄去看一看，若是带上你，被有心人留意会引人怀疑。

茗儿：好，那主子路上小心。

赵葳蕤没有说实话，她是怕夭灼今晚会熬不住，万一在茗儿面前暴露夭灼妖的身份，到时候不好解释。

因为夭灼把宫女遣散的缘故，所以赵葳蕤赶到漪澜宫时，竟是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殿门外。

门在里面被反锁住了，赵葳蕤只好先轻轻拍了拍门，渴望夭灼能前来替她开门。

赵葳蕤：夭灼……是我……我是蕤儿，你怎么样了？你开开门让我进去，我看你没事了就离开……

在屋内原本忍受着月圆之苦的夭灼一听到赵葳蕤的声音，心顿时就乱了，这一乱，身上的痛便愈发清晰，她不由得闷哼了一声。

赵葳蕤：夭灼，你说话啊，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

夭灼：……宁婕妤……请回吧……我没事……

夭灼将下唇咬得惨白，才勉强做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

赵葳蕤：我不回去！今晚你不让我进去，我便一直守在门外，直到你给我开门为止。

此时外面一声惊雷炸响，随之而来的便是出乎意料的一阵倾盆大雨。赵葳蕤站在雨中，很快身上便淋了个湿透。

夭灼：……听话……快回去……

听见外面下起大雨，夭灼真的有些着急了，声音来不及做掩饰便喊了出来，落入赵葳蕤二中是如此的虚弱沙哑，震得她眼泪簌簌而下。

赵葳蕤：我不！夭灼，你快开门！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我只是……只是想陪陪你……你所受的苦，我从未体会过，所以不知道那是何等的艰难，夭灼……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也想……将你护在我身后……我也想尽我所能地去帮你……

赵葳蕤声泪俱下，眼泪与雨水混杂在一起，淌入嘴角，苦涩不堪。赵葳蕤听着里面强行压抑的闷哼，无助地敲着门，渴望能换来屋中人的允许。

不知叩了多久，赵葳蕤的手被木屑划破仍不自知，终于，门吱呀一声自她面前打开。赵葳蕤连忙冲入殿中，四下寻找夭灼的身影。然而她看见的，却只有一朵几近枯败的桃花。

赵葳蕤：夭灼！

赵葳蕤小心翼翼地捧起桃花，泪水大颗大颗地滴落在花瓣上，砸进夭灼心底。只是此刻的她，却是再没力气变回人形，替她擦一擦眼泪。

赵葳蕤：夭灼，你等着，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赵葳蕤说罢，自头上拔下一根簪子，狠狠刺向自己的手掌心，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浸染了整朵桃花。

夭灼在赵葳蕤的手掌微微发颤，这一簪仿佛是扎在了她心上。她总以为最痛不过月圆之夜，可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看见赵葳蕤受伤，比月圆之夜还要痛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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