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知了的几声鸣叫,夏夜里的天还是有点凉,蝶衣只穿了件单薄的衣服,连件披风都没有。
她不自觉抱紧了自己的双臂,微微弯着腰往前走,院子里几乎没有任何声响,蝶衣连呼吸都不自觉放轻,深怕吵醒了哪个下人或者是奴仆。
月光洋洋洒洒落在地上,倒也没有窘迫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她快步往前走,想要在这个安静的夜里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出来。
若说一个小姑娘在夜深人静时出来寻找线索不害怕那定是假的,恐怕是男人心里应该也有几分恐惧之意。
又往前走了几步,蝶衣顿住脚,拳头微攥,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
手松开,手心竟是冒了冷汗。
蝶衣垂眼看了看,最终沉重的吐出一口气,脸色凝重的继续往前走,嘴里不断念叨着佛咒。
也不知从哪里搞来的佛珠,蝶衣就这么紧紧攥在手心里,像是保命符那般护着。
她鼓着勇气在王家大宅里晃悠了一圈,除了些实在太偏僻的地方不敢看,其余能壮着胆子豁出去的她都看了。
搜寻未果,还差点把自己吓死。
早知道要付出这么多代价,她打死也不会惩治这王坤。
蝶衣按原路返回,路上走的极快,眼睛几乎是一只睁一只闭的状态,就在快要看到曙光时。
她听到了哭泣声。
是的,在夜深人静的地方,竟然传出了哭声。
脚下仿佛生根,蝶衣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佛咒也卡顿在口中,蝶衣心里害怕的紧,捏着佛珠的力量又大了些许,她指节泛白,冷汗一层一层的往外冒。
怎么办?是走还是看?
蝶衣闭上眼,往前走了好几步,哭声非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高扬,划破了这夜里唯一静谧的气氛。
此刻的蝶衣已经完全消散了困意,她四周望了一圈,没找到哭声传出来的具体方向。
她往后退了两步,细听了片刻,找到了。
估摸着是从王夫人那边传出来的声响。
又一声知了的鸣叫,蝶衣抖了个机灵,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反正来都来了,若是里面有线索,那也算是赚了。
于是蝶衣猫着身子往前走,深夜里小飞虫全冒出来,全往她脸上扑,蝶衣抬手用衣袖遮住了大半张脸,哭声越来越大,她心里也越来越怵。
蝶衣壮着胆子继续往前走,快要到王夫人的阁房里,哭声却消失了。
蝶衣懵了,她不敢回头看,那些神啊鬼啊的迷信传说跟瀑布一样哗哗的流下来,整个脑子想的都是那些。
哭声没了就没了,她也不想在外头晃悠了,就是发现什么她都不会再去看了。
她吐出一口气,闭着眼睛快速走出去,一阵夜风吹过,大院里的花花草草都轻轻摇曳。
蝶衣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回了自己的房间,正打算休息时又看见了王坤那副嘴脸。
不过被她迷晕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举动了。
蝶衣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房屋里灯她没敢吹灭,床幔放下,在明明灭灭的昏黄的灯光中渐渐沉进了梦乡。
隔天清晨,日上三竿。
蝶衣缓缓醒了。
被日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她适应了几秒钟,随后才将床幔拉开。
王坤没醒,依旧处于昏睡状态,桌子上的茶水倒了一片,都是水渍。
蝶衣看着就糟心,将自己梳洗打扮好之后把屋子里收拾了一下才出门。
府里也都热热闹闹起来,一片欢声笑语,蝶衣没好意思融入进去,毕竟她还是个买来的,充其量是个下人,负责端茶倒水擦地的那种。
所以她降低了存在感往前面走,想去厨房里讨点吃的。
快要越过他们时,不知是哪个眼尖儿的看到了她:“这不是?昨天少爷买来的吗?”
闻言,大家的视线纷纷投过来,蝶衣不得不停脚,她转身,露了个规规矩矩的笑容出来,对他们一一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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