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就此而过 (2-1)

13.

　　已至三更天，时灵华放下时宣的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不……不会的。”

　　“阿姐，兄长，伯父的毒发来得气势汹汹且毫无征兆，这是我没预想到的，我……”

　　“你已经尽力了。”时衍真强忍泪水。

　　时衍欢不敢看时宣，她抱着时灵华失声痛哭。

　　她最爱的阿爹，最爱她的阿爹，此时此刻正安详地躺着，再也不会教她习武练剑了，再也不会看着自己胡作非为了。

　　丧礼一切从简，出了这样子的事情，和时家有血缘之亲的人，没有一个敢出来抛头露面，走的亲近的就不买更别提了。

　　待时宣入土为安后，官兵也随之将将军府封了，这也算是成帝给了时宣和时家最后的体面。临近过年，时衍真动身前往平南侯府，时荏瑶离京去边疆，时老夫人和时衍欢二人则是居在时府前些年在京都郊外置办的一所别院里头。

　　这中间，池宿从未出现过。

　　罢了，他那个浪荡公子对自己无非是一时兴起，见自家没了价值，转身就忘了自己，也是人之常情。阿爹没了护国大将军的尊号，自己也不再是那位嚣张任性的时二小姐。

　　这天雪下得很大，时衍欢同祖母入城去采买东西，却遇到大雪寸步难行，好不容易才等到雪停了。

　　同祖母寻了一个小茶馆坐下来歇歇脚，听祖母讲了一些事情，都是一些允州城杂七杂八的趣事，时衍欢本想问问祖母关于他的事情，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一马车队迎面走来，路上的行人纷纷退让，旁人许是不知道这车队是哪家的，可时衍欢和时老夫人却晓得，那是延王府。

　　时衍欢瞧见了那马背上的池宿，很是无奈地笑了笑，转身付给了小二银两就离开，时老夫人也赶紧跟了上去，那丫头是动了心了。

　　一笑而泯，便是最好的。

　　“宿宿……你可瞧见时二小姐那脸色，分明就写着失望，你啊你，撩拨了别人，让人家对你动了真心，又把人家弃之不理，你做的这一烂摊子的事情，时二小姐怕是不会原谅你了。”池祺把时衍欢的一举一动看得很仔细，近半年不见，她的眼神明显是喜欢上了池宿。

　　池宿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嗤笑一声，“她不需要知道这其间的事情，我仍会想尽办法娶她。”

　　“时家的儿女大多重情重义，喜欢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若招惹了他们，就是一辈子的仇恨。时二小姐亦会是如此，你好自为之吧。”池祺顿了顿，叹了口气，“如今时家的事情，还不晓得成帝会不会下旨。”

　　“过后你让人拿点东西去城郊，她住在城郊，别说是我，我怕她连要都不会要。”

　　“你若是有这个心，就好好对她，此时是她最脆弱的时候，若是有人趁虚而入的话，你就等着看她风风光光出嫁。”

　　“她风风光光嫁的也是我。”

　　……

　　入夜，时衍欢独自一人坐在院子里，看着这周围的雪景，觉得自己十分可笑，闹了一年的婚约，自己誓言也发的十分诚心，是自己的自制力差，还是他的吸引力强。

　　“衍欢，你爱上他了吧。”时老夫人在时衍欢身旁坐下，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的这位孙女，可如今只有也只有她一人，她又不跟她兄长去平南侯府，自己其实也觉得心疼，就留下来陪陪她。

　　时衍欢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时家尽出痴情种，祖母也活了大半辈子，这一点还是看得出来的。延王小世子虽说是外姓王的庶子，可到底是皇亲国戚，你没了时宣的庇护，嫁给他是很难的。也并非祖母偏袒青月，事实就是如此。”

　　“祖母，我知道。”没了将军府的庇佑，时衍欢真的没有哪一点可以配得上池宿，原本她瞧不起他出身，瞧不起他的一身坏毛病，到如今，是他瞧不上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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