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诏之所以能针对谢家而不被朝臣埋怨,大多是因为谢府功高盖主,早已让先帝不满,故意放纵杨氏一族对其百般打压。若不是顾及着谢家军,恐早就不复存在。
早朝时,陛下震怒,直言堂下之臣狼子野心的消息不径而走。铺天盖地全是议论皇帝要肃清朝堂,压制外戚。
“主人,谢桢此举委实张扬了些,杨诏老儿,怕是又要千方百计地打压谢家了。”
“如今的谢家外强中干,也作不出个什么了。百年名门望族,终究是如大厦顷倒般。”
风月水榭中,绯衣公子斜倚栏杆,掌中握杯,及腰墨发如瀑般倾泻而下,一双凤眼波光暗换,眼角带着风情。
这小皇帝也有了自己的计谋啊。
公子嘴角微动,目光飘远。遥遥千里外的那位,想必也有所谋划了。
“陛下呀陛下,看你做的好事,留下一堆难摊子给我收拾。”
语气中带着嗔怪,几滴不知名的水珠落在绯色的衣上,染出几片深色。
古幽关太过偏远,谢桢请命亲往陵川的消息传来是,已经隔了一日。
如卷云般的滚滚黄沙,略过了军营。铁蹄没在沙子中,脚印被风覆盖。
谢珩一人一骑自西边奔回,似乎是一身玄色轻甲,红色的披风猎猎作响,只是在这风沙中模糊不清。
今日赶上古幽边民的祀古节,军中将士都回了城中,算是休沐。
所幸都回了城,否则遇上这种大风暴,恐是连路都找不着。
谢珩凭着记忆,在沙漠中乱走了一个时辰,才找着了进城的方向。
风沙渐轻,便是越往古幽城靠拢。青灰的城墙出现在视野一角时,谢珩吐了口气,翻身下马,尽量扯着笑,拉着缰绳往城门去。
城门守着六个士兵,见谢珩牵马回来了,一个两个跑上前,抢着要与谢珩说话。
谢珩与他们闲话了几句,都是些家常话,谁家谁家的羊下崽子了啊,谁家谁家的汉子去了外地有出息了啊……
把谢珩送进了城,几个士兵就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五月天,铁片编的铠甲披在身上,又硬又重的帽子扣在在头上,汗水都从浸透了里衣,额前的汗流下来,积在下颌,滴在前襟上。
谢珩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悠远而深沉。
城中心用土夯了个台子,三丈高的木头柱子立在中央,柱子顶上挂了个羊头,周围扎了三处火篝。
百姓轮着上台来,围着每簇火篝,三拜三叩。
这是只属于边塞的习俗。
苍鹰会来觅食,啄走羊肉,把对已逝去亲人的思恋,传到更远的西边。
谢珩的容姿过于出众,人群之中,一眼便识得他。曹副避开人流,站到谢珩身边。
“将军,人到了。”曹副压低声音,附在谢珩耳边道。
谢珩点头,一面婉拒着大娘少年们邀他去围篝火的请求,一面由曹副领着,往一处偏僻的地方去。
曹副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等谢珩进去了,就关上门,守在门口。
院中,立着一位公子,他身量高,体态颀长,纵是粗布麻衣,也掩不住的高贵。
那人听见声儿,传过头来。
“珩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王爷,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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