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医闹 (2-1)

大臣们斥责晴贵妃不懂约束宫人，任慧心胡乱攀咬宫嫔以及力陈妖妃祸国规劝宣元帝远离晴贵妃的奏章数不胜数。

　　宣元帝为了避免因后宫的人人自危，引起前朝的人心惶惶。故而多日未曾召见晴贵妃。

　　未央宫中，全无往日的热闹喜庆。宫女慧明低声抽泣着，在未央宫的偏僻角落处，点燃香烛冥钱悄悄祭奠慧心。宫中宫女太监向来命如蝼蚁草芥，一旦行差踏错，皆有可能祸及自身。慧明与慧心自幼相熟，两个人在诺大的后宫，互相鼓励互相支撑着，走过了无数个日夜。如今慧心命归黄泉，慧明自是要来送上一送，全了这姐妹之情。

　　忽明忽暗的微光，引来宫中侍卫娄萧。娄萧一把拉起慧明，踹灭零星的火苗，将慧明扭送至未央宫主殿。此时的柳潋滟，正手捧兵书读的津津有味，倒比受宠时轻松惬意。她抬眸间见慧明脸上凄凄惨惨，心中已明了几分。于是即刻屏退左右，独留娄萧和慧明。娄萧将所见所闻悉数上报，柳潋滟淡淡开口道：“今日之事，你且全当没看到，本宫也会全当没听到。现在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事未央宫众人处境只会愈发难堪。你们两个定要将此事烂到肚子里。”

　　娄萧、慧明异口同声道：“属下/奴婢遵命。”

　　柳潋滟：“本宫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慧明刚出主殿大门，便被泠音拦下。泠音声音清冷中略带怒意：“我知你素日里与慧心交好，她猛然去了，你心里定不舒服。可如今未央宫内外不知有多少眼线耳目，等着揪住咱们的错处，将咱们一并发落了。今日若非贵妃娘娘心善，恐怕此刻你已经步了慧心的后尘。今后咱们为了娘娘为了自己，定要事事谨慎处处小心。”慧明连连点头。

　　泠音见慧明态度真挚诚恳，这才放下心来进殿伺候晴贵妃。

　　晴贵妃梦回洛枫城，见女儿被禹朝官兵一剑刺入心脏，当下被惊醒，再无丝毫睡意。

　　泠音：“娘娘可是梦魇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晴贵妃轻柔太阳穴：“不必了。”

　　泠音见晴贵妃脸色不好：“娘娘可是想念皇上，奴婢派人去请。”

　　晴贵妃急忙拦住泠音：“万万不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皇上不来自是顾忌前朝后宫形势。若此刻着人去请，反叫皇上为难。”

　　泠音呢喃道：“娘娘刚失去腹中小皇子，又被后宫众人编排非议，皇上也一连数日未踏足未央宫，奴婢真是替娘娘委屈。”

　　晴贵妃：“泠音，你素来稳重，怎地今日竟也毛燥起来？”

　　泠音：“奴婢知错。”

　　宣元帝并非对晴贵妃不管不顾，他早已着人暗中调查，只等有确凿证据，便能将一行人等绳之于法。调查进展已然在宣元帝手中，旁的也就罢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只有皇贵妃的嫌疑言之凿凿，宣元帝瞬间大怒。

　　关雎宫中，皇贵妃方怡像平日一样，敲着木鱼，捻着佛珠，闭眼吟颂着波罗蜜多心经。

　　宣元帝悄然立于方怡身后，突然开口道：“你素来心狠手辣，即使念再多的经，亦是枉然。”

　　方怡：“皇上素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又有什么事想赖在我头上？”

　　宣元帝冷笑道：“朕的爱妃忽然小产，必与你这毒妇脱不了干系。”

　　方怡：“皇上说是，那便是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如今我父已告老还乡，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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